顾夜流坐在床边，握着许如星的手，她皱着眉，像一只受伤的小兽，蜷缩在被子里，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怎么哭成了这样？”他抬起另一只手，轻轻碰了碰她的脸，然后又理了理她的眉心，低沉着嗓音说道。
他握着她的手，贴在自己脸颊旁，她的手小而柔软，白皙细嫩，他眼睛垂着，睫毛在颧骨打下阴影，毛茸茸的，像只柔软的小兽。
“有些事我不说，我也以为你知道。”清澈低沉的声音从顾夜流的喉咙里发出，他的喉结轻轻的震颤，像是山谷中回荡细小石子。
乔南意抿了抿嘴唇，对他说道：“我先出去了，三哥，你再待一会儿吧。”
他从窗台上站起来，慢慢走了出去，经过顾夜流身边的时候，他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即使乔南意什么都没有说，顾夜流也能读懂他在这个动作里饱含的层层深意。
“阿南。”顾夜流突然开口叫住他。
乔南意刚把手搭上门把，此时站在门边，转过身看他，他背对着自己，背影厚重又结实，在昏暗的光影下显得十分沉重。
“谢谢。”顾夜流背对着他，轻轻地说道。
乔南意离开之后，昏暗的房间里，就只剩下顾夜流和许如星两个人。
顾夜流还保持着那个姿势，一直在低头看她。他忽然发现，自己好像从来都没有像这样认真的看过她，即使在昏暗的灯光下看得不够真切，顾夜流也依然觉得，她拥有这个世上，最好看的脸庞。
他伸出空闲的那只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柔软的碎发拂过手心，挠的他连心里都痒痒的。
许如星紧闭着眼，皱着眉头，她翻了个身，抓着他握着自己手的那只手臂，抱到了自己怀里，低声喃喃：“别看文件了，老顾，快来睡觉了。”
顾夜流已经被许如星敲开了一个缺口的坚硬心脏，在这个夜晚，彻底被敲碎了，露出了鲜红色的柔软内核，突突突的，缓慢的跳动着。
“来了。”他抬手摸了摸她的脸，低声说道。
就这么看着她不知过了多久，顾夜流轻轻抽出了自己的手，然后站起身，微弯着腰，在她的额头上，轻轻的印下了一个吻。
“好好睡。”
他的声音清晰又柔软，回荡在房间里。他松开她的手，掖进被子里，又看了她一眼，才转身走了出去。
乔南意没有走远，就倚在门边，抱着肩，像个听墙根儿的八卦神探，又像个冷面威严的私人保镖。
“这就走了？”看到顾夜流出来，他站直了身体，问道。
“嗯，”他点点头，拍了拍乔南意胳膊，“这几天你帮我好好照顾她，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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