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边扫着地，边用余光看着她，她不像其他女生喜欢将头发披在肩上，在教室，永远都是穿着干净整洁的校服，扎着高高的马尾辫，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还有笑起来若隐若现的小梨涡，下午的光线从窗户投射进来，照在沈惜秋身上，他能隐约看到她额头上细碎的绒毛。
每次沈惜秋看他的时候，心里就如小鹿乱撞一般，心虚地看向别的地方，而且在上课时，眼神总是不经意间就落在她身上，就算在偌大的操场，他也能一眼便能找到她的身影。
每次沈惜秋和朋友们在一起时，她是话最少的那个，总是歪着头，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认真地听她们讲话，并在适当时给予一定的回应，让对方不至于冷场尴尬。在上课时，像小学生那样乖乖地坐着，双手摆在桌面上，乖巧得如小兔子。
陈凡知道自己或许应该可能有些喜欢她了，但是他却不敢表露自己的心意，不单单是因为校规，更是因为他觉得沈惜秋好像有点喜欢顾一宁，虽然不是特别确定，但是沈惜秋看他的眼神，是与别人不同的。
他想好好学习，想和她上同一所大学，那时就可以光明正大向她表露心意了。
沈惜秋扫完地后，就走到讲台上擦黑板，下午第一节是历史课，历史老师是东北人，个子特别高，每次在黑板上板书也挑高的地方写，让女生们擦黑板时特别痛苦。
沈惜秋拿起黑板擦，踮起脚尖，但还是够不着，正当她准备去搬凳子时，陈凡来到她的身边，伸手将她手中的黑板擦拿了过来，在这过程中，不小心触碰到她的手，陈凡脸红耳赤地转过头说，“我来吧，这种事情怎么能让女生做呢。”
她有时候神经大条，对刚才的事情没想太多，只是点点头，“那麻烦班长了，我去打点水过来擦窗户。”
在这偌大的教室里，只有陈凡和沈惜秋两个人，他心里非常满足，好像让时光就停滞在这一秒。
多年后，陈凡每当看同学录，都会想起那一幕，想起那个背影清秀灵动的女孩，以及她转头对他扬起的笑容。
两人打扫完卫生后，已经傍晚六点多了，这个时候天黑得特别快，外面的路灯已经一盏盏亮了起来。
沈惜秋站在走廊上，等陈凡锁门，然后两人并肩从楼梯下去。
“沈惜秋，要不要一起去吃个饭？”陈凡沉默了一会，突然开口说。
“不了，我晚上还约了同学，下次我请你吃，就当是谢谢你帮我打扫卫生。”沈惜秋笑着说。
“你说的啊，那我可记得你这顿饭了，不许赖账啊。”陈凡也跟着笑了起来，“你要回宿舍吗？”
“嗯。”她点点头。
“那我走这边，下周见咯。”
“好，下周见~”
陈凡看了她一眼，便往校门口的方向走去，在走出一段距离后，他缓缓转头，看着那道清丽的背影慢慢消失在夜幕里，他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周日是沈惜秋的生日，本来是打算回家的，但这是她和顾一宁在一起后的第一个生日，所以她就和家里人说，要留在学校和朋友们一起过。
这是她的十七岁生日，还有一年就步入成年了，小时候总觉得十八岁离自己特别遥远，是不可触及的，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果然，人生就像沙漏，无时无刻都在逝去，等到流完了，就是油尽灯枯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