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顾连成这么一折腾，文若烟似乎感觉自己的心情也好了点。
顾连成抬手看了眼腕表，金属表带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他指尖轻轻叩了叩仪表盘，抬眸看向文若烟："；还有一个小时了，要是叶银珠还不来，我们几点出发？"；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忽视的紧迫感。
文若烟的目光始终锁定在楼梯口，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奶茶杯。
杯里的冰块早已化完，杯身映出她微微蹙起的眉头。
"；我相信她会来的。"；她的声音很轻，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像是在说服顾连成，又像是在说服自己。
表针滴答作响，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清晰。
顾连成望向窗外，夜色已深，街灯在路面上投下摇曳的光影。
他侧过头来继续催她："；现在再不走就赶不上了。"；
文若烟没有立即回答。
她的视线落在空荡荡的楼梯上，那里只有一盏孤零零的壁灯亮着，在木质扶手上投下长长的阴影。
灯光照不到的走廊一片漆黑，像是藏着无数未说出口的期待。
她抿了抿唇，喉间微微发紧，最终还是收回目光："；再等十分钟。"；
顾连成无奈地收回目光，叹了一口气。
手表上的指针指向十时，文若烟抬起头，忽然瞥见后视镜里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叶银珠正缓缓向车子走来。
叶银珠的脸色比白天更加苍白，眼睛却亮得吓人。
文若烟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她轻轻碰了碰顾连成的手臂："；叶姐……来了。"；
顾连成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表情立刻变得严肃。
他迅速收拾好散落的食物包装，带着一抹自豪的笑，低声说道："；小丫头，你赢了。"；
文若烟没有回答，只是降下车窗。
夜晚的凉风飘进来，打在她发烫的脸上。
叶银珠已经站在车外，低垂的眼睛深不见底。
"；上车吧，叶姐，"；文若烟轻声说，"；我带你去找他。"；
叶银珠拉开了车门，利落地钻进后座，黑色风衣在座椅上擦出轻微的声响。
"；久等了，走吧。"；她简短地说，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顾连成从后视镜里瞥见她紧绷的侧脸，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
引擎发出低沉的轰鸣，车灯划破夜色，向着码头方向驶去。
车内弥漫着诡异的沉默。
文若烟望着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霓虹灯光在她脸上投下变幻的色块。
半个小时后，咸腥的海风便透过半开的车窗钻了进来。
顾连成一个漂亮的甩尾，将车稳稳停在了指定位置。旁边的一辆面包车里，几个彪形大汉的保镖已经早早就位。
码头的夜色深沉，海风裹挟着咸腥的气息扑面而来，远处的灯塔在浓雾中若隐若现，像是蒙了一层薄纱。
文若烟坐在车里，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车窗边缘，目光紧紧锁定前方那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周文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