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留着八字胡的青年问着前面那个首当其冲的精壮男人。
“当时咱们都被冲散了，能跑出来还跑在一起已经不错了，据我所知五台山翻过去就到了咱们突厥边境了，先不说唐军想不想的到，就算想到了，那他也想不到咱们会来五台山！”
被叫做达姆的就是这个精壮男人。
身旁的几个士兵身上挂着彩，此刻却还是满脑子疑问：“为什么会想不到咱们会来五台山？“
“……”
“你是猪吗？你见谁逃跑朝山上逃的？走平原固然能快速到达草原，但是如果平原有伏兵呢？走山路是不是最安全的！”
达姆被这些人无脑的问题都被问烦了，一路上都在问，比如：
“达姆，为什么颉利可汗和穆勒还有酋长他们突然间就没了呢？”
“……我不知道。”
“达姆，为什么突利会归降大唐呢？”
“……我不知道。”
“达姆，那你说为什么咱们要跑呢？”
“因为要活。”
“达姆，那咱们也归降大唐不就活了，为什么不降呢？”
“……你杀过多少汉人？”
“杀过百十来个吧，这跟归降大唐有什么关系？”
“那你觉得大唐会不会调查你到底杀了多少汉人？”
“他会不会我怎么知道，杀了就杀了呗，那跟归降大唐有什么关系？”
“那你为什么要归降大唐？”
“能活啊。”
“那你为什么不归降大唐反而跟我跑出来呢？”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跑，所以就跟来问你了。”
“……”
没错，就是一问一答，然后让达姆整个人都不好了，对自己充满了质疑。
“我为什么是个人？”
“我为什么是个突厥人？”
“我为什么要叫达姆？”
“我为什么会认识戈达？”
“……”
等等疑问，问到自己怀疑人生，怀疑这个世界，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本身不是个人。
一直朝前走着，走了一个多时辰，终于到了五台山下了，左右观望良久，说道：
“果然！唐军没有在这设伏。”
“弟兄们，咱们翻过五台山，就回家了！一鼓作气，直接冲回去！”
话音刚落，戈达这次没有询问，却是直接说出口：
“达姆，咱们走平原吧，我觉得山里很危险。”
达姆闻言心头一凛，但是左看右看都没有任何问题，也没有人存在过的痕迹，扭头看向刚刚说话的人。
一看是戈达，达姆理都没理，径直就朝着山里走去。
戈达也说不出来自己内心的感觉，只是这座山让自己看来非常的恐怖，像是乌云笼罩了整座五台山一般，心里尤为的不舒服。
边跟着达姆进山，边说：“达姆，咱们还是走平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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