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我好像认识。”席安柔眉头皱了皱：“中心医院的杨邵辰，医院一把手，很多大手术都是他主刀的，去年留职出国，中心医院几乎没人可堪大任，听说一个月前才回国的。”
杨邵辰家在16楼。
苏雅数着上面的数字，还来不及全部都看一眼，电梯已经停在了那里。
杨邵辰先走了出去，开了门，弯身换了鞋，又拿出一双一次性拖鞋放着。
“进来吧。”
他眼底没有多少情绪，迈着修长的腿走进去。
苏雅换了鞋，四处打量了一眼，杨邵辰家里的家具很少，统一的白色，和他的人一样，冷清至极。
杨邵辰端了一杯茶走出来，放在苏雅面前，“家里很少来人，茶不好，将就一下吧。”
说完，他又起身，去开了窗户，微微有些凉的风吹进来，不冷不热，刚刚好。
“你什么时候来上海的。”苏雅问。
“一毕业。”杨邵辰在苏雅对面坐下，白衣白裤，整个人修长匀称，干净如雪。
“为什么来上海。”
“我本来就是住在上海，军家大院长大的，回来不应该吗？”杨邵辰反问。
被杨邵辰的反问弄的哑口无言。
的确，杨邵辰住在这里，为什么不能回来。
而且，不是说杨邵辰回来了，就一定是为了谷汇。
想到谷汇，苏雅换了一个问题道：“那你当初为什么要和谷汇分手？”
“你不是看到过吗？”杨邵辰弯唇，笑容干干净净，一点儿也不像讥笑。
“在医院里，她让我滚，我为什么不滚，我是一个男人，我的自尊不重要吗？”
苏雅想起了那一天。
谷汇哭的死去活来，杨邵辰抱着另外一个女人离开了。
许是察觉到自己有点过激，杨邵辰平静下来：“我敬你是林叔的干女儿，我尊重你，可是，如果你想为谷汇的事情讨一个公道，那不好意思，我和谷汇已经四年没有联系了，我现在连她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你要是想兴师问罪，我无可奉陪。”
干干脆脆，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冷漠的可怕。
“你来上海，真的不是为了她？”
“那你为什么不问我，她来上海是不是为了我？”杨邵辰看着杯子，语气薄凉。
“苏雅，我和你只有一面之缘，不过我对你的事情知道的不少，你和苟智然分开五年了吧，你现在看见苟智然还有什么感觉吗？还有当初的心动和幻想吗？”
杨邵辰抬眸，看着苏雅的脸。
昨天晚上，苏雅带着口罩，他只能看见一双平静如汪洋的眼睛。
可是今天不同，他看见的是一个真实的苏雅。
浓淡得宜的妆容，白裙甚雪。
素净的脸，大概只有他手掌大，那里的笑容却最干净，也最纯洁。
苏雅是他见过的女人中，最有味道的人。
不算最漂亮，却也可以说一句很漂亮了。
就是这么一个漂亮的人，惹得多少人念念不忘。
苏雅默了，杨邵辰说的是实话，她现在看见苟智然，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甚至得知童笙怀了苟智然的孩子，她心里都没有任何波动了。
看见苏雅沉默，杨邵辰就知道，苏雅是赞同他的说法的。
“可是我和你不一样。你和苟智然，是因为时间冲刷，感情淡了，我对谷汇的爱，是被她一次次的狠心磨灭了。”
这四年，每一天午夜梦回，他都会想起那一张全是血的脸。
质问他，问他为什么不救她。
“她真的……”苏雅的话没问下去。
她认识的谷汇，不是那种狠心的人。
“说不定那一年，她只是太生气了，她才会说出那些狠心的话，谷汇是我见过最善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