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跟随完颜吴乞买而来的金国将领都被红衣炮的响声和射程吓了一跳，完颜吴乞买的脸色也难得一变。
完颜宗翰、完颜宗望、完颜阇母、完颜宗弼前后兵败，都诉说汉军仗着火器之利，大金勇士完全不能挡。
那时候完颜吴乞买还觉得都是前线将领们的托辞和借口，金国灭辽国，也学到了从大宋传入辽国的火器技术，比如震天雷、各式火箭。
但金国上层军事贵族们的意见颇为一致，那就是火器的威力有限，也就毒烟箭、放火箭可以一用，似震天雷这样的笨重杀伤力有限的火器，能有个什么用？
现在听到红衣炮的轰鸣，以及汉军阵侧腾起的巨大白烟，吴乞买才知道，自己大概是误会了前线的将领们。
心灵手巧的汉人，究竟是如何使用火器，并让火器的威力变得更大的，吴乞买很想亲自看一眼，若是能缴获汉军的火器，传回国内，让金国的汉人工匠仿造就好了。
可惜金军始终不曾缴获到任何一门虎蹲炮，更别提红衣炮了。按照汉军制度，在危急时刻，炮手也要与床弩手、神臂弓手一样，将武器彻底破坏。
王伦才不会像大宋那样，傻乎乎地将先进的技术随意外流，这一点似乎整个大宋朝，就只有苏轼一人看到了这一点。
所以汉军的炮手管理，甚至比床弩手更加严格。
刘锜在中军步兵方阵的侧翼，他跟随王伦亲征后，就兼领了南衙禁军的一营指挥使，手下一共两千人，都是南衙以及蜀地赶来的弓弩手。
他少年时曾跟随父亲对战西夏，使得一手好硬弓，故而王伦给他派了两千名精锐弓弩手，看一看他的指挥能力。
汉军的弓弩手，是配合虎蹲炮在五十步范围进行覆盖打击的，由于神臂弓的推广，是弩手多而弓手少，为的是尽可能节省士兵的体力，提高战斗的持久性。
依旧是老一套，汉军以马车车厢或者板车组成车阵，作为炮手和弓弩手的防御阵地，与出战的重步兵互相配合。
刘锜羡慕地看了一眼远处指挥虎蹲炮的董澄，没办法，他加入汉军的时间太短，虽然与董澄年纪差别不大，但指挥的兵力、军衔悬殊，也就只能羡慕而已。
回头看了一眼，刘锜便继续指挥着弓弩手的覆盖射击。
在中军车阵后面，汉军已经搭设了高台，王伦便立在高台上，郁保四捧着龙纛稳稳当当地立在那里，周围聚着一群将领、参军，以及数百名传令兵。
王伦很想高喊“龙纛前移”，但那就是皇帝毫无理由地添乱了，大战该怎么打，参谋司的一群行军参军、参军们早就沙盘推演了无数次，最优解就摆在那里，王伦要做的，不过是根据时刻变化的战场情况做出对应的调度应对。
马麟也立在高台一侧，他的任务重大，必须确保皇帝下达的每一道命令都准备无误且及时地传达到战场每一个领兵将领那里，在他旁边，宗泽老先生也披着铠甲，兴奋地手持望远镜不住地贪看。
宗泽并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在这个世界和时间线里已经彻底发生了变化，似他这样的前宋老臣，有许多人最常感叹的一句话就是“天翻地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