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昊并未言语，只是平静地盯着曹正淳。
他心中明白，哪怕是系统造物，忠心程度是‘死忠’的曹正淳，心中也有私心，而不是一个只懂听命行事的傀儡。
便如这番‘肺腑之言’，一边说明了他自己是因为担心楚昊，才违背先帝旨意，一边又暗示楚昊，‘那妖孽’奈何不了他。
主动将‘失职’与‘违背先帝旨意’两罪当做把柄，亲手递在楚昊手中的同时，还暗示了自己还有用。
而且，他口中的‘那妖孽’三个字，也在暗示‘普渡慈航’。
但楚昊并不认为只有武道一品的曹正淳能够抵挡普渡慈航。
这样一来，他所谓的‘那妖孽’，便只是暗示，而不是事实。
宫城之中妖孽遍布，随便一只，都能成为他口中的‘那妖孽’。
先帝在世时，虽然言传身教了一些为帝和御下之道，但却有所保留。
目前，楚昊连蒙带猜，便只能猜出这些用意，或许还有更深层的地方，但他没有精力再去深想。
又或者，曹正淳这番话只是简简单单，并没有其他含义。
但楚昊宁愿多想一些，也不愿懵懵懂懂。
而前世关于曹正淳的记忆，只能当做参考，不可尽信。
当他想到这里时，才发现曹正淳身子微微颤抖，额头已经瘆出了几滴冷汗。
楚昊的目光从他身上移开，沉吟道，“眼下满朝文武皆死，宫中想必也没几个活人了，听你所言，倒是个对朕忠心的！”
说到这里，他再次看向俯伏在地，垂头不语的曹正淳，“朕左右无人可用，而你又有对抗妖物的手段，往后便跟在朕身边伺候吧！“
“至于你守卫皇城失职一事，以及违背先帝圣旨之事，朕暂不计较，并允你戴罪立功！”
“官职一事，则看你往后的表现再作赏赐！”
曹正淳闻言后，表面露出一副喜极而泣的模样，心中却长出一口气。
他原本以为自己会被新皇下令去追随先帝。
如同楚昊所言，他身负守卫皇城之职，却导致偌大的皇城皆被妖魔占据。
而后又违背先帝旨意，从天牢中闯出。
依照宫中规矩，这两样，他随便犯上一样，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不承想，竟还有尽忠的机会。
一念至此，曹正淳俯伏在地，道：“奴婢叩谢皇恩！”
楚昊深深看了他一眼，缓缓开口：“朕用人向来不拘一格，哪怕是宦官，将来也未必不能封侯拜相！”
“所以，你可要用心办事，不要让朕失望！”
他话止于此，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但俯伏于地的曹正淳，却在这番话中猛然瞪大双眼。
楚昊给他画好大饼后，便有气无力地对他摆摆手，道：“起身吧，再给朕端杯水来。”
曹正淳起身后，连忙走到不远处的桌前，拿起白瓷壶倒出一杯水来，又将汤匙放进杯中，小心翼翼地走到龙床旁。
随后躬身道：“皇上，奴婢已用体内功力为这杯中之水加热，您龙体虚弱，还是由奴婢伺候吧！”
说罢，见到楚昊轻轻点头，他才敢伸手扶着楚昊完全坐起，小心翼翼地用汤匙喂起温水。
待到楚昊喝光这一杯水后，曹正淳又将他扶着靠在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