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韩式烤肉在靠近胡同口的地方，离小六烧烤有段距离，按理说应该没人见过祁嘉述上次徒手倒拔大杨树的场面，但萨爽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认真叮嘱祁嘉述戴好口罩。
俩人挑了角落的位置坐下，等服务员过来点完菜又走了，萨爽才伸手把祁嘉述脸上的口罩摘下来：“闷坏了吧。”
“还行，”祁嘉述说，“戴习惯了。”
萨爽把口罩还给他：“一开始戴的时候，是不是不太习惯？”
“嗯，”祁嘉述点了点头，“那会儿倒没觉得闷，就是在学校总被人盯着看，不舒服。”
萨爽想起祁嘉述刚转来时，自己还把他当成装逼中二少年，心里一阵羞愧：“对不起啊，我以前还悄悄腹诽你是中二少年，为了表示歉意，今天的烤肉我请！”
“就只有中二吗？”祁嘉述笑了笑，“我记得，还有一句‘装逼中二遭雷劈’，好像也是送给我的。”
“啊，有吗，”萨爽挠了挠头发，“我还说过这么狠的呢？”
“我转来第一天，放学的时候你说的，”祁嘉述还是笑，“当时你正要和方阔去后街吃烤鱼。”
“……大哥，你记性是这个，”萨爽冲他竖起一根大拇指，“都一年前的事了，还记这么清楚。”
祁嘉述点头：“嗯，好事坏事都记得挺清楚，自己也控制不了。”
“哎呦果然是那小伙子！”一个看起来三十出头的女人抱着本菜单跑过来，把萨爽和祁嘉述吓了一跳。
女人一过来就直接坐到祁嘉述旁边：“是你吧小伙子，就上回拔树那个。”
祁嘉述表情没什么变化，但放在桌上的手蜷缩了一下，身体不自觉往后撤了撤，萨爽知道他这是尴尬了，连忙打了个马虎眼：“大姐，您认错人了吧。”
“怎么会呢，”女人很兴奋，“我这有照片，不信你看。”
女人掏出手机举到萨爽脸前。
光线有些昏暗的照片里，祁嘉述站在歪倒的杨树旁边，微微偏着的脸上满是桀骜，周围人表情慌乱，萨爽仔细一看居然还在里面发现了方阔的身影，许知琢在他旁边，只有一个背影。
“这照片，”萨爽忍不住抬头看了祁嘉述一眼，“您拍的？”
“这是别人发给我的，我那天不在店里，没拍着，可遗憾死我了！”女人满面红光，看看照片，又看看祁嘉述，兴奋得活像见了什么大明星，“真没想到能在我店里见到这小伙子，咱们太有缘了！小伙子，我能跟你合个影吗？”
祁嘉述尴尬极了，立马拒绝：“不能。”
萨爽被他这简短直接的拒绝方式噎了一下，赶紧坐起来把女人拉到自己身边：“大姐，您这照片不会给每个进店的人都看过了吧？”
“那不能，”女人摇头，“小六跟我们打过招呼，我也就跟店里一起干活的这几个人分享了一下，放心，没传出去，小伙子还上学呢，这种新闻传出去会影响人家的正常生活，这我懂。”
大姐还挺上道。
萨爽不由得有些动摇，心说要不干脆就让这大姐跟祁嘉述合张影算了，不然她一直在这嚷嚷，早晚把店里其他客人喊过来。
抬头看对面的祁嘉述，这位拔树红人像是猜到了她在想什么，脸上明明白白写着“拒绝”两个大字。
萨爽正犹豫，女人又说：“这样吧，小伙子，我跟你合个影，然后再给你们打个五折，怎么样？”
五折！
萨爽立马睁大双眼看着女人。
敢情这大姐不是普通服务员，人家是店主，一句话就能给这顿饭打五折。
刚才她拍着胸脯说这顿她请，说完就一阵心虚，毕竟刚买完球鞋，钱包还没胖回来，这一顿下去，又得瘦成皮包骨。
现在居然有打五折这样的好事，谁不要就是傻子！
萨爽立马往前凑了凑，噘着嘴冲祁嘉述眨了眨眼，用哀求的语气说：“就照一张嘛，好不好，五折呢，能省不少钱的。”
女人看了看祁嘉述的表情，立马看出来了这事跟谁商量更有门，立马给萨爽加码：“不光打五折，冷面也不限次数免费续。”
这一码彻底加到萨爽心坎上了，这家店她最爱吃的主食就是冷面，每次都能吃两大碗。
“拍吧拍吧，大姐不会传出去的，”萨爽直接握住祁嘉述的手，圆溜溜的眼睛里闪烁着“财迷心窍”四个字，“是吧大姐？”
女人赶紧应声：“对对，不会传出去，就是为了弥补遗憾，留个纪念。”
祁嘉述表情僵硬，原地坚持了半天，最后还是在萨爽忽闪忽闪的目光中败下阵来：“只能拍一张。”
“哎好，一张就够了，小伙子真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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