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轩的手掌按在定渊神珀上，温热的触感顺着经脉蔓延全身。镜灵留下的心脏悬浮在胸前，跳动的频率与神珀产生奇异共鸣，在恶魔之眼的金色光柱中，两人的身影被拉扯得扭曲变形。
“抱紧我！” 黄轩双臂肌肉虬结，混沌影瞬诀运转到极致。当光柱将他们吞噬的刹那，他最后看到夜魅公主紧咬的嘴唇和发梢扬起的弧度 —— 那是他从未见过的脆弱表情。
眼前骤然一亮。
蓝天白云下，黄轩踉跄着踩在青石板上。举目望去，恶魔之眼内部竟是一座悬浮在空中的古代城邦，琉璃穹顶折射着七彩光晕，街道两旁商铺林立，穿着各异的魔族与人类修士擦肩而过，仿佛时光倒流回三万年前的神魔混居时代。
“这是……” 夜魅公主的锁链叮当作响，她血色战甲上的魔龙纹章竟褪去了半数魔气，“不可能，我父亲说这里直通深渊……”
黄轩却注意到街角酒旗上绣着的 “忘川居” 三字，与他在五行宝塔见过的上古文字完全一致。更诡异的是，所有行人都对他们视若无睹，如同被施了定身咒的傀儡。
“小心！” 黄轩突然将夜魅公主扑倒在地。一道透明的剑气擦着她耳际掠过，在地面留下焦黑痕迹。剑气来源处，一位身着白衣的青年正握着半透明的长剑，剑柄上缠着与镜灵相同的血色丝绸。
“你是谁？” 黄轩的魔刀抵住青年咽喉，却发现对方身体没有实体。
青年空洞的眼神突然聚焦，声音带着跨越时空的沧桑：“三千年了…… 终于有活人能突破第一层幻象。” 他手腕翻转，长剑化作漫天光雨消散，“跟我来，圣物需要你们的力量。”
夜魅公主突然按住太阳穴：“等等…… 我好像见过你。” 她解开战甲领口，露出锁骨处的黑色胎记 —— 那正是青年剑柄上的血色丝绸图案。
青年眼中泛起涟漪：“我是晴儿的兄长，夜煞魔帝初代守墓人。” 他转身走向街道尽头，“跟紧我，恶魔之眼的每一层都在吞噬现实。”
“晴儿？晴儿是谁？”黄轩有些不解地问道。
青年并没有停下，而是自顾自地说道：“你们刚刚已经见过她了。”
“镜灵？”夜魅公主露出了恍然的神情。
“不错，她肉身被毁，寄宿于九幽幻心镜中，成为了镜灵。”青年依然没有停下脚步，只不过这次说话要流利很多。
黄轩搀扶着虚弱的夜魅公主，注意到她体内的魔气正在快速消散。街道两侧的商铺突然活过来，酒旗飘动，茶碗蒸腾热气。当他们经过一家铁匠铺时，打铁的壮汉突然转头，瞳孔中映出黄轩的倒影 —— 那倒影竟穿着仙界玄灵宗的服饰。
“别相信眼睛！” 青年的声音从前方传来，“这里的时间流速与外界不同，我们看到的都是历史碎片。”
黄轩的指尖突然刺痛，他低头看去，发现左手无名指上戴着枚陌生的戒指。戒指内侧刻着 “凌霜华赠”，与他记忆中妻子的字迹分毫不差。
“黄轩！” 夜魅公主突然惊呼。
他抬头，看见凌霜华抱着襁褓中的婴儿站在街道对面，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婴儿的啼哭清晰可闻。
“不……” 黄轩的声音在发抖。这是他从未见过的场景，却比任何记忆都真实。当凌霜华转身要离开时，他鬼使神差地迈出脚步。
“啪！”
夜魅公主的锁链抽在他背上，剧痛让黄轩清醒过来。眼前的幻象破碎，街道恢复死寂，襁褓中的婴儿变成了一堆白骨。
“记住，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 青年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我们要找的，是能打破轮回的圣物。”
三人穿过市集，来到城邦中央的祭坛。祭坛上悬浮着一颗直径十丈的水晶球，内部流转着星河般的光芒。水晶球表面浮现出无数人脸，每张面孔都在无声呐喊。
“这就是你要找的东西。” 青年将半块青铜面具嵌入祭坛凹槽，“魔能的源头，也是封印黄庭神经的钥匙。”
“等等！” 夜魅公主突然按住他的手，“镜灵说神界在污染黄庭神经，这水晶球分明是在净化魔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