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面韩相臣的回应淡淡的，并不惊讶。显然是一早就知道了。而这个反应也让黎小娴暗暗庆幸，幸亏自己老实，这要是撒谎，不就被当场拆穿了？
假话全部说，真话说不全。为人处世的至理名言啊！
“本来想一早就跟你说一声的，可是他一直都在不方便。相臣，你没有生气吧？”
“嗯。”
依旧是淡漠地“嗯”了一声，也不知道这意思到底是承认还是否定。略微停顿了一下，韩相臣主动开口。
“生意上的事情该男人操心，你不用太在意。如果楚砺封没有那个能力摆平楚家人，自然也就不值得我跟他合作了。”
所以这话的意思是，让她不必委屈配合楚砺封演戏？
她倒是也想啊，可关键是，貌似这事儿没得选择。
跟内心的悲催完全不同，表面上黎小娴登时有点儿小激动。
“这怎么可以！这是你的生意，还是因为我的关系才促成的，如果失败了那我成什么了？相臣，我只是帮你，只想成为你身边的助力，又怎么可能拖累你？放心，我不委屈！”
好话人人都会说，事实上有谁知道，她不是不委屈，而是委屈的要死了！只要一想到一觉睡到半夜起来，结果却发现有人正在暗中监视自己，那种滋味，简直不能更酸爽。
至于那些话，横竖说的次数多了，已经无压力。
只是她说的没压力，听的人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就算是听了很多遍类似的内容，此刻的韩相臣心里也忍不住有些莫名的烦躁。
三十五层的办公室里，简约而大气的装潢是他最喜欢的。用了大片的玻璃隔墙以及落地窗，一眼看过去视线开阔全无遮挡，不仅是他办公的这个空间，就连外面的大片风景，也尽收眼底。
而在他眼前的电脑屏幕上，则是一份已经被打开的邮件。至于内容，就是黎小娴刚才老实交代的那些，新加坡楚家来人了。
不过此时，他的注意力却并不在邮件上，而是有些失神地看着窗外。明明是开阔的风景，却成了一个人的脸。
娇羞的笑容看上去有些没心没肺全无心机，却又带着一抹几乎让人察觉不到的小心翼翼。
可是，却并不是真正的她。
对于黎小娴的那些话，他一开始是根本不信的，只是或许是说的次数多了，逐渐被洗脑，竟然觉着真的就是那么回事儿。
而且不仅仅只是说说，在过去的三年里，黎小娴也的确是这么做的。为了他的一句话，甚至是一个暗示，出生入死以身犯险地为他盗取商业机密，做商业间谍，就算是再危险，面对着他的时候也始终都是笑意盈盈，委屈一个字都不多说。
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她的讨好，曾经的韩相臣甚至自私地看着她去犯罪，然后理所当然地觉着，这样以来他们之间就没有任何的区别。
都是手上不干净的犯罪分子，无非就是情节严不严重罢了，谁也别嫌弃谁。
而且，更配！
只是，自从楚砺封出现之后，这种感觉就完全变了。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韩相臣开始有了控制不住自己情绪，再也没法维持虚假表情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