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又坐回了位置，眼里是浓郁的悲伤。
顾云双手握成拳覆住眼睛，半点声音也没有。
但是唐欢宵知道，顾云哭了。
外面的雨淅淅沥沥的，顾云身体微微蜷缩，双手覆在眼睛上决心不让唐欢宵看见她的脆弱，唐欢宵看着他这样也着实心里难受，于是成全他也成全自己，转过了身去。
半晌，身后传来顾云的声音，那声音和平日的清亮不同，竟是如同一个年长者一般沙哑，声音里似乎还带着浓浓的疲惫。
他开口，如同吟唱一般念出她的名字：“唐欢宵......”
唐欢宵听到这里，就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顾云哪里叫过她唐欢宵？不都是叫她宵宵？
顾云的下一句话证实了唐欢宵的猜测：“唐欢宵，酒酝楼是不是你的......”
唐欢宵微微垂下的眼眸瞬间抬起两分，知道事到如今无法隐瞒了，于是背对着顾云开口：“是。”
顾云自嘲地无声地笑了笑，问出了第二个问题：“唐欢宵，你和凤容的传闻，是不是真的......”
唐欢宵无力道：“是。”
顾云突然就说不出话了，他闭了闭眼，把所有的情绪都尽力抑制住，又慢慢开口：“唐欢宵，你把我当戏看是不是。”
唐欢宵微微皱眉：“不是。”
顾云一拳砸在身边的桌上，那实木做的桌面瞬间就四分五裂。
唐欢宵听着身后的动静缓缓开口：“云云，你是赶路来的清元吧，何必呢，快去休息，这些之后问我也是一样的。”
顾云看着唐欢宵的背影，眦目欲裂，那声音似乎是从喉咙里低吼着挤出：“唐欢宵，你到底在想什么！”
然后就是一遍又一遍的“唐欢宵”，如同一只困兽的低泣。
唐欢宵......
唐欢宵......
唐欢宵......
唐欢宵......
“唐欢宵，我为了你弃了伴我十余年的青箫，我为了你与父亲争执最后被困在家中两年，我为你千里迢迢赶来......你却告诉我没必要？”
“你却告诉我没必要！”
最后一句是顾云嘶吼出来的。
唐欢宵闭了闭眼睛，却又听见顾云开口：“唐欢宵，我愿意为你粉身碎骨魂飞魄散，你却不愿意转身看我一眼吗？”
唐欢宵愣了愣，心想，刚刚或许可以，但现在顾云这么说了，就真的不行了。
粉身碎骨和魂飞魄散，是她留给凤容的独一无二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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