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家大事多，除了重要的节日会吃团圆饭，其他时候每个院都是分开吃的。
难得白术在家吃饭，小厨房的晚饭做得尤其丰盛，苏寂想着在人家家里吃喝也要守着些别人家里的规矩，待白术吃完才随着放下碗筷。
她坐在椅子上等着白术先离开，却不想等饭菜都撤下去，丫鬟收拾完桌子出去的时候他还稳稳坐在对面。
如果是世界塑造性格的原身，肯定不耐烦地早就走了，不过她觉着应该是白术有话要对她说，就又等着，无聊地抚平素白窄袖袄裙上的褶子。
白术看着她那安静认真的样子，眸光动了动，良久出了声：“你今天似乎不大一样。”
苏寂动作一顿，睫羽微动掩住眸中神色：“人总是会变的。”这个世界赋予的性格与她本身的大相径庭，她不太想演。
确实，人总是会变，说不定她也知道要改变了......虽然以她以往对二弟的坚定，这句话有些难以令人相信，但她是他的妻子，他总得给她一次机会。
白术思虑半晌，做了决定：“既然你已懂得改变，那便变得彻底些吧。”
他今年二十有二，声音清润柔和却带着奇异的沉稳，有种莫名的吸引力。苏寂抬起头专注地看着他，等着接下来的话。
“我们既已为夫妻，前两年不甚成熟就略过不提，如今都是知晓世事的人了，得过且过注定不长久，往后，我们就踏踏实实过日子吧。”
白术望着她，一脸的认真：“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奶奶年岁大了，我不能等她去了才跪在她坟前忏悔没能满足她的心愿......”
“所以，我们圆房吧。”
话落，一室的寂静。
苏寂默然，如果说之前她形容他为稳重，在听了他的话之后却觉得‘刻板’这个词更适合他。
圆房、生孩子......
如果她让他在外面养个女人来生不知道他会不会一怒之下把她休了。
白术自然不会知道她的想法，天色有些黑了，他起身点了油灯，回来的时候女人依然垂头坐在椅子上，侧脸至颈间的弧线柔和美好，白皙的皮肤被烛火笼了一层光晕，长睫打下阴影，盈润的唇粉里透红。
他怔了怔，从前她不爱与他相处，也没有这么安生的时候，一直知道她美，却还是第一次知道......她这么美。
似乎比红沙都美。
不过不管她长成什么样，他都该忘了红沙，接受这个明媒正娶的妻子了。
这么想着，白术走近她，伸手欲拍她的肩，却见她突然抬头，眸里一片水润，脸颊红霞漫天，粉唇微动——
“相公，你容我考虑考虑吧。”
相、相公？
初初在她口中听到这个词......他突然觉得有些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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