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莫寒内心除了恐慌，已再无其他感情。
他是真的害怕了。
害怕牛老鬼真的会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而惨死。
看到范嘉诚那些染血的刑具，莫寒都不敢想象，牛老鬼那瘦小的身躯挨上会怎么样。
他害怕，甚至都不敢细想那样的画面。
三年前的那个雪夜，自己已经冻得意识模糊了，是牛老鬼把自己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虽然这三年里，他们每天都得勒紧着裤带生活，莫寒嘴上有抱怨，但内心却从来没有觉得日子苦。
只要是跟牛老鬼在一起，每天只吃半个馒头他都愿意。
莫寒麻木的磕着头，压抑的呜咽声却越来越大。
紧咬的牙关渐渐放松，鼻涕混着眼泪控制不住地流出。
“哈哈哈，就是这样，就是这样！”
看到莫寒现在的模样，范嘉诚却是哈哈大笑，拍手叫好。
此刻莫寒透过体表的浓郁悔意，让范嘉诚内心感到极度的愉悦。
这才是他想看到的，这种发自于内心的负面情绪，极度的恐惧让范嘉诚高兴，极度的悔恨更是能让范嘉诚心灵升华。
“既然你都这么可怜了，我又怎么忍心拒绝呢？
我，我现在就派人，派人去你们家，把那个老瘸子抓过来，让你欣赏一下，可怜老人被抽筋剔骨的场面。”
范嘉诚肆意大笑着，甚至都因为过度兴奋而流出了眼泪。
而在听到范嘉诚的话后，莫寒的哭声也越来越大。
这两种截然不同的声音交织在一起，使得原本就阴森幽暗的密室显得更加诡异。
“不必如此劳烦，老头子我自己过来。”
突然间，一阵阴冷至极的声音在范嘉诚耳畔炸响。
紧接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怖杀意如狂潮般迅速蔓延至整个密室之中。
在这骇人杀意的笼罩之下，范嘉诚如同坠入冰窟，整个人顿时手脚发冷，寒意直冲天灵盖。
还没来得及回头查看，排山倒海般巨大的力量猛然撞击到了他的后脑勺之上！
巨大的劲力当即将范嘉诚的大脑绞得粉碎。
眼球都从眼眶暴射而出，整个人软绵绵地瘫倒在地，并迅速化为一滩令人作呕的肉泥！
只在片刻之间，还不可一世的范嘉诚，居然如此突兀地惨死当场！
此时此刻，莫寒的脸色依旧苍白如纸，眼神中充满了惊愕和茫然，呆呆地凝视着前方穿着打满补丁的布衣，歪着身子的矮小老头。
“怎么？你小子不会是吓傻了吧？”
“平日里无法无天的，真摊上事后竟然会怕成这样。”
牛老鬼略带戏谑意味的话刚落，莫寒瘦小的身影立刻像一只受惊的小雀鸟般扑进了他的怀中。
“呜呜啊啊，老头，呜呜～我还以为…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莫寒紧紧搂住牛老鬼的脖颈，哭得撕心裂肺。
之前积累下来的恐惧和满心的委屈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汹涌澎湃地释放出来，让牛老鬼一时间也有些手忙脚乱、不知如何应对才好。
莫寒这小子自己是当亲孙子在养的，那委屈的模样自然是让牛老鬼一阵心疼。
但牛老鬼不是一个会说安慰话的人，只能轻轻推着莫寒的肩膀，语气带着嫌弃和玩世不恭。
“别哭了，鼻涕都蹭我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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