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家的丫鬟小雀端着一盆清水匆匆而行，手里还拿着一块抹布。
她要打扫祠堂，每三天就要打扫一次，这是她和另一个丫鬟小蕾的任务。
刚才她看到小蕾已经过去了，所以她也赶紧前去，免得被人说闲话。
可是，当她来到祠堂的时候，却看到小蕾正坐在门后闲玩，根本就没有开干。
小雀还以为小蕾在等她，说道：“快干吧，时候不早了，再不干中午之前就干不完了。”
小蕾却根本没有起身的意思，一脸不屑的说道：“干什么呀？别干了，坐下来玩会儿吧。”
“干吧，别偷懒了，要是被夫人发现了，又该骂咱们了。”
“放心吧，夫人现在没心思管这些事情，云家都快完蛋了，谁还管这个呀？”
小雀闻言叹息一声说道：“也对，都这个时候了，谁还在乎这个呀。”
她也坐到门后，跟小蕾一起聊天，“要是云家倒了，你有地方去吗？”
“没呢，不过我三姐在许家当下人，我让她帮我问着了。”
“你还好，有人帮你，我可就惨了，要是云家倒了，我真不知道还能去哪儿。”
“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去许家，只是先问一问。”
两个丫鬟对他们的未来一阵长吁短叹。
说道难受处，小蕾直接愤恨的说道：“其实都怪大小姐，一个女人挑三拣四的不肯嫁人也就算了，还妄图接手生意，真是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要是志忠少爷能够接手，哪能出这么多事啊？”
小雀小声的提醒道：“别说了，被人听到不好。”
小蕾却根本无所畏惧，“有什么不好的，我说的都是实话呀，你没听郑管事说吗，云家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就是因为一步走错了，当初老爷新丧，咱们根本就不该冒着风险购买船坞，就是因为购买船坞，露出来破绽，才被别人盯上的。”
小蕾此言，是云家现在疯传的一种论调。
把云家现在的困境全都归结于当初云苓收购船坞的决定。
就是因为这个决定，导致云家欠账，才给了别人可乘之机。
为了增强说服力，还有人提出了一种比喻。
这就好像一群人互相打架，当你自身完好的时候，能够与人相持，甚至还能取得一点小胜利。
可是，当你受伤的时候，所有人都会抓住这个机会，群起而攻之，将你彻底干掉。
云苓收购船坞，就是把云家的伤口晾出来，给别人看。
人家当然会把云家吃干抹净。
在这种论调之下，云家多数人逐渐将云家的困境归咎于云苓。
小蕾越说越气愤，继续说道：“要是让志忠少爷接手，怎么可能出现如此重大的错误呢？云家也不至于到现在如此艰难的地步...”
此时，小雀愕然发现了两道人影。
门口站着两个人，两道人影倒影在屋里，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的。
她赶紧碰了一下小蕾，小声提醒道：“别说了，来人了。”
小蕾马上就看到了那两道人影，心中害怕极了，连大气都不敢出，心砰砰直跳，仿佛有小兔子在心中蹦来蹦去。
两人赶紧起身，哆哆嗦嗦的来到门口，却见那两个人影正是属于云苓和小梅的。
小蕾赶紧下跪磕头：“小姐，我错了，我都是瞎说的，你不要当真，饶我一次吧。”
小雀也跟着下跪磕头。
云苓已经听了很多类似的议论了，一种强烈的无力感爬上她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