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绵点开第一个抢到福袋的，头像是灰墙背景，中间是一个脸上几乎剩下骨头，双目无神的女人。
阮绵拧眉，神色凝重下来。
显然这个头像是没有经过任何像素处理的，所以她能直观地看到女人眉眼间满是黑气，死亡厄运即将降临在她身上。
［妈呀，这是什么阴间头像？吓死我了！］
［不对，不对，你们看，这头像的照片没有合成痕迹，应该是真人拍摄。］
［卧槽，这姐们是非洲来的难民吗？瘦成这样？还是她……被虐待了？］
［天啊！仙女大师您快联系她。］
不用网友催，阮绵已经@对方了，语气极为温和，如三月春风，拂在人的心底，带来一丝温暖和慰藉。
“‘何时解脱’，在吗？我是有缘居士，你是想后台私聊，还是线上连线。”
“何时解脱”的昵称再配上那头像，简直令人揪心和窒息。
也不知道对方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会苦到都活不下去了。
对方大概等了30秒，才慢慢地回复：［视频可以吗？给您添麻烦了。］
语气里满满的讨好和小心翼翼。
阮绵心里轻叹，寻常人总在抱怨生活不容易，可谁知道真正的不容易是怎么样的呢？
她在后台发了视频过去，几乎被秒接。
然后，不仅阮绵，网友们也都看到了对方住的是什么地方。
一间昏暗没有任何窗户的地下室，里面几乎只有一张床，女人蜷缩在床上，一张脸蜡黄无肉，眼窝深陷，眼神空洞到仿佛死人，而她身上也确实没有一点生气了。
网友们瞬间屏息，连弹幕也不敢发了，就怕惊着这个可怜人。
阮绵眼底发沉，脸上笑容却温柔至极，“你好。”
女人只看了一眼阮绵就自卑地低下头，不敢再抬头了，“您、您好。”
阮绵柔声问：“你想算什么呢？”
女人想问“我什么时候能死”，但想到这是直播，这么问，会带坏很多孩子的。
她嘴唇抖了抖，沙哑地说：“没、没什么，只是没想到我能抽到福袋，谢、谢谢您愿意跟我说话。”
阮绵温和笑道：“不仅我，大家都愿意的。”
弹幕再次刷起来，全都是鼓励女人，言语极为温暖。
女人忍不住眼眶红了，一直在说“谢谢”。
死前，她还能遇到好心人，就够了，够了。
至少她觉得这个世界没那么绝望窒息了。
阮绵轻轻一叹，“并非你的错，你本不用承担所有，也不该为了人渣能让自己的生命就这样结束了。”
女人僵住，她不敢置信地看着阮绵，浑身颤抖着，五年了，第一次有人跟她说不是她的错。
她空洞的眼睛不断滚下眼泪，努力忍住哭声，“是、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不是！”
阮绵再次掷地有声地开口，语气令人信服，“你相信我，你的儿子不是因你而死的，你从来就没有过错，是人渣在pua你，在迫害你，你一直比谁都无辜。”
女人无措极了，“我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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