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想，跟你做一场交易……”
顾霆寒见顾乔不说话，靠近她的时候，轻轻呢喃了一句。
顾乔知道，顾家两兄弟感情很好，顾霆寒对自己的这个叔叔也很亲近，他这个时候找自己，要提出什么条件，大概就是希望她放过顾平安一马……
“顾霆寒，你只发了，顾平安的事，已经不是我掌控的范围！
如果你想谈条件，也应该在我没有行动之前！现在局势成了这个样子，他逃脱不掉了。
如果你想救他出来，那就应该去找你说的律师或法官，而不是坐在这里，跟我谈什么条件，我没有办法帮你……”
顾乔的话还没说完，顾霆寒突然开口截断。
“我知道，我叔叔当年不仁不义，害了你爸爸，你恨了顾家人这么多年，也苦了这么多年，所以他有什么结局，都是他应该承受的！”
“我今天找你来，并不是希望你放他一马，相反，我心里也跟你一样，看到他受到惩罚，看到你终于出手，看到咱们终于解决了这个心结，我跟你一样，得到最深的感受是解脱，我并不恨你这么做……”
顾霆寒说着，线条性感的喉结处，甚至还轻轻滚动了两下。
顾乔看得一怔。
她盯着顾霆寒那张英俊妖肆的脸，因为喝了酒的缘故，所以面庞微微有些红晕，那双眸子，却是清澈的，明亮的，不像是一个喝多了的人该有的清明。
让人一眼望过去，就知道他所说的话是认真的，顾乔满心疑惑，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顾霆寒看出顾乔心底的困惑，继续说道：“沫沫儿，顾家欠你的，有人偿还了，就算顾家破产，也是罪有应得，可是有一个人是无过的，你不用再恨他，不用再用一身防备的刺去刺伤他，你明白吗……”
说着，男人顿了顿，那目光里的清明，瞬间变得炙热，那火焰，烧得他面颊更红，烧得他气息不匀，烧得他仿佛成了挣脱牢笼和束缚的困兽！
贪婪而又兴奋！！！
他盯着顾乔，眸子里已经全然没有她之前看到的冷意，取而代之的，是她熟悉的眼神……
就像，就像，她跟着姚倩，刚到顾家的那两年见到的那个白衣少年看她的眼神一样……
那个时候的他，性格已经初见冷傲，但是还不至于拒人于千里之外。
他虽然平时不怎么跟她讲话，但是却总在她受委屈的时候帮她说话。
在顾西萌欺负她的时候出手帮忙。
在她孤独寂寞的坐在阳台上发呆的时候，让佣人给她送一件衣服……
只是，他们偷听到书房里的对话以后，那眼神再也没有出现过。
亦或者，她恨他，恨所有姓顾的人，眼睛里再也容不下他的“好”，她对他只有敌意，每次见面总是用冷漠开头，冷嘲热讽收场。
所以才造就了他也一样用同样的方式对待她。
可是现在，他怎么又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
还有，他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他们难道不是一直的敌对关系吗？
以前是她恨他们，现在，顾家该恨她了不是吗？
“你……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是不是发烧了？”
顾乔问。
大概是受到他情绪的渲染，她的态度也不像刚刚进来时的那般强硬，音色里带了一点抖和一点迷惑。
两个相斗了十几年，还真没有这么近距离的，用不挖苦彼此的语气说话，用不冷漠无视的眼神看对方。
她有点不习惯。
顾霆寒看到她的反应，看她那启启合合的唇，像染了秋霜的红叶，艳而不妖，饱满而有弹性，他的心里涌起一股更强烈的燥热。
男人凶狠的扯了扯领带，声音颤抖，又像压抑了很久一样，用最低沉的嗓音道：“沫沫，从今天起，顾家不再欠你什么了，你能用平常心看待我吗？你知道的，你一定知道的，我喜欢你，我爱的女人是你……”
“顾霆寒！”
顾乔警醒的睁大了眼睛，她朝后躲了躲，看着眼前的男人，她似乎懂了他情绪突然的变化！
他是在跟她摊牌，他们之间的仇恨没有了，所以，他希望她能够接纳他！！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顾乔眼圈一下子红了，她无法接受他突如其来的表白。
大概已经习惯了以前的相处模式，她宁愿他还凶一点，冷漠一点，无视她一点……
可是，她分明从他的眼神里，看到贺骁南的同款。
一瞬间，心情复杂到了她无法想象的地步。
她跟他之间，不存在一笑泯恩仇的机会。
顾乔起身要走，手腕却被男人大力扼住，他将她甩回到沙发上。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我什么都知道！”
顾乔揉着被扼疼的手腕，看着男人发狂的眼神，心底一点点升起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