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张桔梗没有回答我，我以前就想问这个，但是总觉得时机不够，现在如果她没有回答，那可能以后我就再也没办法问出口了。当我收拾东西准备回去吃饭的时候，一动不动许久的她终于开口：“时机成熟之时，桔梗自然会全盘托出。”
问了等于白问。
晚上我回家吃晚饭，跟阿芷说我要搬走的事，阿芷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一直低头玩手机，脸上的表情十分不耐烦，也不知道是不在听。
“好了，晚安。”可能她对我是否离开根本就不在意吧。我起身准备走，她突然叫住我，我回头，她还是低着头，窝在沙发里，眼泪一颗一颗地砸在手机屏上，很快积起一片水渍，小手一抖，水就顺着屏缓缓流下，像是划开一道口子，亮晶晶泛着光。
“你真的要走？”她问道，“嗯。”我点头，“你们下周订婚，我在这里，不合适。”
手机屏突然黑了，她小巧精致的脸映在屏上，红肿的眼眶和鼻头隐约可见——这眉眼，可真是像极了赤魅，可她并没有那么爱哭。
阿芷猛然将手机一摔，抬起头，悲愤地望着我，喊道：“可我根本不想嫁给他！墨舒，我喜欢谁你不是不知道！为什么你非要我嫁给他，为什么？”
“那是你的选择。”我有些无奈，她这样说好像一切都是我的错似的。
她张着嘴，站起来走到我面前，死死盯着我：“可我，可我是为了你，我是为了你啊，我为了能让你活下来，为了能让我更好地去爱你你，你知道我……”
“你用Jason续命是为了我？你拿翠湿眼睛也是为了我？”如果她不说这些，我还没想到她对Jason做的那些事，“他们都是真心实意待你的人。”
“我也是真心实意待你的人！”她吼道，“更何况，那些都是他们应该做的！翠湿的命是我的，Jason的命也是我的。我早早救了他们，用到他们的时候再取回来又有什么错？呵，墨舒倒是你不知道吧，替我换眼续命的，可是你一直捧在手心里的七鸢。当初她拿我眼睛，你不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吗？为什么换成我，你又不肯了！”
翠微不知何时站在门口，呆呆地看着这一切。
我缓缓摇摇头，说道：“那不一样。”
七鸢做什么都是对的，她很有主见，不会动不动就找别人，自己的事情永远自己安排好，绝不任人宰割。即使她有什么看起来特别过分的举动，我想她也一定会有自己的道理。
可是她，阿芷，步芷雁，却不一样。
Jason说得没错，芷雁相对于七鸢是性格软了些，有时候对别人更为温柔贴心，虽然两个人都有些刁蛮骄傲，可她更像个在水晶宫里娇滴滴的小公主，七鸢……七鸢有几分狠心主见，那是因为她生来是蛇啊。那时候的Jason，应该没想过她后来会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
步芷雁低着头，拉着我袖子，用几乎乞求的语气说道：“我可以不嫁给他的，你别搬走，行吗？”
我把她的手拽下来，她拽的很紧，非要我把她的手指头一根一根掰开，这又算一什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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