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的话凤耀懂的，但她也生出一种无力感。轻轻的拢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凤耀捏起了一缕发丝。
凤耀只有在出嫁的那一天才盘过发，之后陌离走了，她也如出阁之前的一样装扮，是个姑娘的发式。但如今看来，似乎自己也一直都在避开什么。
又看了看自己手臂上的血痂，凤耀的嘴角勾起一个笑容，眼泪却滑落下来。声音带着点颤抖，凤耀喃喃道：“可是耀儿连他去了哪里都不知道。”
看见凤耀又哭了，方氏慈爱的『摸』了『摸』凤耀的发丝，又把她的衣袖放下来，把那条狰狞的血痂盖住，柔声道：“他总会回来的，嫂子都知道他会回来。或许明天，或许后天。嫂子也知道耀儿在等他，不然怎么就这么热络的布置新年呢。”
从小簸萁里拿出一张凤耀刚刚剪好的窗花，方氏左右摆正了仔细的看着，然后问凤耀：“这窗花耀儿不也是第一次剪吗？现在还不好看，但多多练习就会好看了。你和陌儿都是要强的人，总要学着慢慢的融合，接触的久了，吵架多了，也就好了。”
“嫂子，没听说过吵架多了还会好的。”凤耀给方氏说的一笑，倒是把泪水止住了。
方氏撇撇嘴道：“怎么没有？我当初和你三哥大婚的时候，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女子。可是没有多久，你三哥就去招了一个妾室进门，听说那妾室是在我之前就和你三哥好上的。倒好像是我进门做了棒打鸳鸯的事情。你三哥同意与我大婚，也是因为要娶她进门。我知道了便和你三哥吵过，让他不喜欢便不要娶我。可后来不是又有个侧妃，又吵了一阵子，到了最后我便吵不动了，只一心的带着荣儿过日子就好。只是没有想到，后来还是我与你三哥来到了这里，现在也不用吵了，日子倒是也安定。”
凤耀瞪着眼睛看着方氏，没想到方氏也是那种会吵架的女人。
不过允澈去妾室的这件事凤耀也是知道的。因为当初允澈的母妃瑾妃很想要给允澈找一个大大的靠山，就让允澈娶了当时右丞相的孙女，也就是这个方氏。
只不过成亲没有多久，右丞相就过世了。加上右丞相算是极清廉的好官，又不肯结党营私，不肯与那些不正不直的官员为伍；家道也并不如何的殷实，后面的子女也没有太多的安排；所以人走茶凉，这个靠山就算是倒了。
连带的方氏在瑾妃的眼里也不那么重要了。这才由着允澈娶了一个妾室进门，倒是听说那妾室和允澈两情相悦的过了好一阵子。直到方氏生下荣儿之后，按道理嫡亲的长子是要立为世子的，结果那个妾室就仗着是允澈的心头宠，闹了起来。
闹的原因无非就是怕方氏母凭子贵，她自己将来没有了地位。更也是一点私心和嫉妒心作怪，私心是盼着她将来生个孩子能立为世子，继承爵位；嫉妒心就是因为她迟迟没有喜讯，却因为允澈和方氏走近了那么几次就让方氏有了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