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此时正是雨季,红河水深浪急,河面宽达六七百步(一公里),换个奥运冠军也不一定能游过去,何忠怀揣着一颗报国之心,心一横,硬着头皮跳入了河中。
哪知道何忠没游得二百步远就脱了力,被滚滚的红河水给冲走了。
好在上天眷顾,河水将何忠冲到了河中一处沙洲上。
何忠幽幽醒来,身体疼痛不已,稍稍检查了下,好在只是有些皮肉伤。
何忠在沙洲上辨明了方向,继续往对岸游去。
沙洲在河中间,距离对岸也不过二三百步了。这回何忠一鼓作气,终于游到了对岸。
何忠知道对岸肯定有黎军的人马,小心翼翼地向前潜行着。
忽然,何忠发现,远处月光之下,有个穿着甲胄的壮汉正在不紧不慢地逡巡着。
何忠赶忙伏倒在一旁的水沟中。
他估算了下,此处离昌江城应该不足三十里了。
“看来昌江已为黎贼所得。”此前交州还没被围死时,还收到过昌江告急的消息,何忠只以为昌江已经被敌所占。
那壮汉也突然回头,狐疑地看向了何忠这边,没看到什么,却还是张弓搭箭,朝着何忠方向射了一箭。
“嗖”地一下,一支羽箭几乎是擦着何忠的身体,扎到了身后的泥土中。
何忠暗暗叫苦,伏在水沟中,一动也不敢动。
那壮汉狐疑地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异常。
这时远处有另一名哨探过来了,拔刀出鞘,警惕地张望四周,轻声问那壮汉道:“怎么回事?”
用的是标准的南京官话。
那壮汉摇摇头,“我以为是黎贼摸过来了,看错了。”
另一人嗤了一下,“吓人巴拉的,胆小的一比。”
两人说完仍旧散开,继续巡逻。
何忠离得远,也听不清他们说什么,只是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远,过了许久,终于抬起头,看看没人了,这才起身继续潜行。
他不敢再直直地往东,那里是昌江的方向,他变换方向,改走东北面,想避开昌江城。
走了又有五里地,一直未再见着巡游的敌人,何忠胆子大起来,心说求援要紧,撒腿开始大踏步前行。
“班拉哀?”(越南的蕃语)忽然一声低喝传来,何忠一惊,脚下一滑,噗通一下摔到了边上的农田里去,顿时陷在烂泥中,挣扎个不停,一时竟爬也爬不起来。
一个没有甲胄,只包了个头巾的男人,手持着刀摸了过来,见了何忠,一脚将他踩住,用刀架在他脖子上,喝道:“班拉哀?班登嗨得蓝几?(你是谁?来这里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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