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汉也开了门出来倒灰，脸上还有酒意，闻言笑着道：“管那多做甚，咱该吃吃，该喝喝，日子过一天算一天呗。”说罢，把手上的快要见底的酒瓶往嘴里一倒，还抖了几下，方才连瓶子带装灰筐一同递给中年人。
“一个瓶子一文钱，老梁头有和你交待吧。”
“有哩，叔，您放心。”
“那好，你在这等下，我里头还有几个瓶瓶罐罐你一同收了。”陈老汉转身就回店里，在柜下角落搜搂起来。
店里通往后院的门被悄悄的打开了一条缝，陈钢站在门后，从缝里静静观望。蹲着身子收拾东西的陈老汉嘴角勾了勾，然后直起身，嘴里还唉哟了一声，似是腰被闪到。
门口的人道：“不是说钢子回来了，咋不叫他收拾哩，咱年纪大了，骨头儿可脆，得担心点儿。”
“钢子在后头呢，这段时日累得狠了，我让他去歇歇。”陈老汉边把东西拿给中年人，边回着话。
中年人数下数量，把它们装进一个竹筐里，小心的放在驴车的一角，又从怀里掏出个银袋，数了几个铜钱递给陈老汉，“你这有五个瓶子，三个罐子，瓶子一个一文，罐子一个三文，一共是十四文钱对吧，您数数。”
“对的，对的。”陈老汉呵呵了两声，接过钱，又回到店里，抬高声音朝后头喊，“钢子，起喽，要准备晚饭了~~”
门后面的陈钢悄无声的合上缝隙，向往飘退了几步，用刚醒的声音应道：“爹，我就来！”
“收……灰了！”巷子里的中年人叮叮当当继续前行，看到几家关着门的住户时，还敲门询问了下。
驴车穿过巷子，进入大街，没走一会又拐进了另外的巷子，重复又重复着先前的程序。
直到夜幕完全降临，方才结束了今天的活计，在城门未关前，驾着一满驴车的灰秽出城。
……
回到自己在城郊的房子，中年人把驴车牵进院子，关了门，立即从车架的一角将那一筐子瓶瓶罐罐拎进屋子。点上油灯，坐到地上，将瓶罐一一取出，对着灯光，仔细辩认，而后挑了几个出来，若陈钢此时在场的话，就会发现，这几个正是收自陈老汉家的。
中年人小心地将罐子底部卸下，里头露出一个用油纸包着的物什，将油纸打开后，看到是由特殊手法折叠的角方，上面做了一个表明此物非常重要和紧急，需立即传出的小标记。心中一惊，虽然好奇，但也不敢擅自将角方拆开，就先行放置一边，而后又将两个罐子底部卸下，果然这里面均藏有和先前一样的东西。
中年人将几个角方放在一起，再重新包上油纸塞入怀中，吹灭油灯，从房间翻窗而出，随即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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