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江城做早餐习惯加量是避免苏庭舫带娃过来蹭饭，今日倒是便宜了宋知，她好久没有正儿八经吃早饭了，尤其是和小十五一起。
小十五吃相很好，规规矩矩的，被周江城教育的很好。
吃完早餐，宋知和小十五戴着帽子出门摘草莓，周江城收拾残局，洗碗的时候盘子碎了一个，啪的一声，眉心蹙起。
他不认为宋知突然回来只是单纯想和小十五玩，如今双燕市战事紧迫，双燕市第一现场的新闻播的火热朝天的人物，如今却在家里陪儿子，搁出去谁会信？
宋知回来，小十五开心的不得了，黏糊糊的跟着宋知，乖巧听话。
“妈妈，吃……”他刻意挑了三颗爱心形状的草莓跑回去洗，一颗给舅舅，两颗给妈妈。
宋知蹲下咬了一个，眼角微扬，“谢谢宝贝。”
她拿过另一个喂给他吃，草莓个子一般，塞他嘴里大了，嘴巴鼓鼓的，可爱的不行。宋知忍不住凑过去亲他的脸，小十五有点腼腆，脸蛋红扑扑的，开心全写在了脸上。
洗好碗，周江城上二楼阳台抽烟，他不怎么抽，只是偶尔心情不好会抽，也不会当着小十五的面抽。他的目光落在下面一大一小身上，情绪难辨。
“舅舅，衣服脏了！”小十五在下面喊他。
周江城就挺无奈的，亲妈在旁边还得劳驾他。
实际上，宋知没有给十五换过衣服，他不找她也很正常。
宋知想了想，觉得自己这些年亏待了他很多，她提起篮子，抱着他进去，“妈妈给你换。”
“妈妈你去工作吧，我让舅舅给我换。”
“妈妈今天的工作就是让小十五开心啊。”
小十五受宠若惊；“那妈妈可以带我去看爸爸吗？”
宋知愣了一下，风掀起了她的短发，露出精致小巧的额头，她的脸比巴掌还小，眼窝下陷，眉眼却柔和似水，“可以啊。”
小十五只在相框里见过顾醒，但对他的感情意外热络，就好像，他从来没有离开过，当然，其中免不了周江城的引导。
从葬礼结束之后，宋知便没有来过顾醒的墓地，不想念是假的，若是想了，她怕自己会停下脚步不想往前走了。
夜深人静时，她也认真问过自己，真的值得吗？双燕市也不只她一个救世主，为什么挺身而出的是没有志向没有经验的她，为什么她非得把自己弄得有家不能回，做事束手束脚，能活着就已经很不容易了是吗？可到了第二天，她又开始日复一日的工作，她手里死了上百条生命，她要带他们安息。
墓园禁烟，周江城在外面抽烟，顾醒的墓碑很干净，宋知和小十五一起把枯萎腐烂的花朵清理干净，无意中发现两束槐花，葬礼结束之后，她没有看到过这两束花，如果是无心人送过来的，那也太巧了，偏偏是顾醒最喜欢的花。
这世上，近距离接触过顾醒的屈指可数，排除，箫声，顾鹤北，顾黎舟，那就只有，顾盏。
顾盏。
宋知的意识被这两个字占据了，小十五叫了她两声都没听到，最后他晃了一下宋知的手臂喊妈妈宋知才回神，“怎么了十五。”
小十五抱着宋知的脖子，有模有样学着周江城安慰被雷吓到的自己一样轻轻拍着宋知的后背，奶声奶气的声音极其坚定，“妈妈不难过，十五会一直陪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