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好白吃先生的打卤面,白先生既然是说书人,那我就给先生讲一段掌故吧。要是合适的话,先生也可在临境书馆说上一说。”“好啊,等石山回来吧。”
少顷,石山拿着一壶特别少见且新沏的琴鱼茶回来了,还有三只茶杯。
在阳春三月柳绿桃红时,人们用特制的三角网等捕捞工具将琴鱼捞起后,趁着鲜活将鱼放进有茶叶、桂皮、茴香、糖、盐等调料的沸水中,煮熟后放到篾匾上晾净除湿,再用木炭火将其烘干至橙黄色就成为别有味道的琴鱼干了,若是密封存放,数月不变形色。
此时,石山给每人倒了一杯。
此茶略带茶味,更有淡淡的腥味、咸味与鲜味,也自是喝起来别有一番滋味,使人回味无穷,随着沸水的冲泡,杯里立即会升起一团绿雾,须臾,清澈茶汤中的琴鱼就仿佛“死而复生”,它们个个头朝上、尾朝下、嘴微张、眼圆睁,从杯口中看去,摇摆游弋,如戏水似遨游,栩栩如生情趣盎然,茶汤饮后,鱼干可倒入口中细细咀嚼,其肉嫩酥软且咸里带甜,鲜美爽口可令人欲罢不能。
古人对琴鱼茶曾有过记载。
陆放翁在《冬夜》诗中曰:一掬琴高鱼,聊用荐夜茶。
欧阳修也在《和梅公议琴鱼》诗中则说:琴高一去不复见,神仙虽有亦何为。溪鳞佳味自可爱,何必虚名务好奇。
其实此茶并非本地所产,是本村的人在宁国府泾县的朋友给捎来的,知道了舍身救人的小义士在此养病,特意送来慰劳。
石山也想为自己、后生和白恩公弄来一壶这种茶尝个新鲜。
“漫漫长夜,让我讲个掌故消遣一下如何?”
“好啊。”石山道,“不过你还要仔细自己的身子。”
不经意间,石山已拿后生当成同辈人了。
“没事的,讲讲掌故而已。‘艺仙子’之名,想必二位应该都是知道的吧?”
“如雷贯耳,就是不知近年‘仙子’身在何处,不能一睹她的仙艺也算是平生憾事了。”“白先生您都没缘分看上一场‘艺仙子’的登台献艺,更别说我了。”
“其实,当时若要想见其芳颜也只能在台上。听闻,只要她一从下场门那里回后台,就几乎不可能再见到她,其它抛头露脸的事情都是由其一名弟子代办。也有人曾经问过她的徒弟到底是什么缘由?那弟子便说,老师生性怕羞,唯有在台上才可放得开,只因为老师拿台下的座儿们当家人,在家人面前自是不必忸怩拘谨。想当初可有不少痴心之人只求再次一睹真颜,到处打听‘艺仙子’的去处,甚至不惜重金,可人家只要一下台,再次出现在人前的时候一准儿是下一座府城的舞台上。当然,也有找不着‘仙子’就找其弟子的,可那弟子的父母都是隐士,而弟子本人比隐士还隐士,想找到其踪迹可说是难上加难。不过也巧了,这名弟子有为大哥,咱们就叫他‘小憨’吧,也是对‘艺仙子’着迷的不得了,别人找不到,他大哥自是能见到,对其软磨硬泡,说什么都要再见上一次‘艺仙子’……”
终于,那名弟子实在是受不了,只得说先去找老师问问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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