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子猛然一震，阎永铮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同时怔住，同一时间交谈的人距离他们不过十步之遥。
空旷的山洞里，一字一句皆听得一清二楚。
那年长的人似乎非常着急，“我不会让晟儿被接到神庙里，也不可能让他接任你的位置，我们家里出了你一个爹娘已经很痛心了！”
“难道普普通通的过一辈子不好吗？”
“小洛，就算你成了大祭司，那也不要去害那些无辜孩童的性命啊！”
刚才距离远听的不甚真切，到了近前林楚楚听出来了。
这人竟是云乐的使官，跟她打过不少交道的“周夷。”
谈话里，祭坛上捉拿他们的竟然是他的弟弟。
“大哥，我的身体已经不行了。”周洛道：“王庭肯定会在我死之前定下下一任大祭司的人选。”
“被送来神庙的不光晟儿一个，我能保证的就只能是不让晟儿，成为作为祭天的祭品被刨开头颅，脑髓做成丹药……”
“不行，不行……”
周夷在原地踱步，“你这么做太冒险了！一旦被人发现晟儿不能秉听上苍，你就会被折磨致死，前几任大祭司的事情在那里摆着。”
“小时候你被接走到神庙里，那时我太小了无能为力，可眼下我断不能让你，还有我的儿子再去承受这些！”
他们对话里，林楚楚拼凑出来个大概。
就是云乐国里面信仰最崇高的地方就是神庙，神庙选出来的大祭司不是一个而是一群男儿，再由这些男孩子里选拔出来能听懂上苍之意，能写青词的。
青词不过是平仄押韵文字排序的骈文。、
那算是哪门子能秉听上苍之意。
周氏兄弟脚步莎莎作响，就快要贴近他们了。
林楚楚目光猛然一停，就见那名叫周洛的大祭司，瞳仁泛白竟是一点黑眼珠都没有。
壁画上的大祭司也是没有黑色瞳孔。
是不是选定大祭司的标准就那双白色的眼睛。
白色的瞳仁，还有那些孩子脑髓制成的药丸，他们信奉的祭祀的都到底是什么？
“大哥，没有时间了！”
周洛道：“最近我的身体每况愈下，晚上几乎看不见东西了，若是不在老国王临死前，让晟儿的接任我的位置，那这一劫无论如何都躲不掉！”
“那就让我把晟儿送走！”周夷拔高了嗓门，焦躁道：“天大地大，我就不信还没有我们周氏一族活命的地方！”
“小洛，你听我说，你赶紧让你的人撤回来，把长宁公主好好的送出关外。”
“只有她，只有把晟儿送到大昭，他才能免于灾祸，你……”
他声音顿住，几乎哽咽，“大哥，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你，小洛就当大哥求你了，你不要再一意孤行下去！”
“不行！”
周洛拒绝道：“大哥，天大地大，可是除了云乐，还有哪里能容得下我们这些异瞳之人？”
“那个大昭的公主，你以为她就能？”
“就算她能，可是数万万不认识的大昭百姓呢？他们会怎样看待我们这些奇特的番邦人？”
周夷劝说道：“那你也不能，把他们赶到神庙里来啊，你就不怕这样招致云乐大昭两国的战火吗？”
“你当她是什么好人，她又什么凭空出现在云乐，大哥！”周洛道：“你真的以为云威赵王的话是真的，道胜和尚是真的受到了上天的惩罚？”
“你、你是说？”
云威城里五千和尚，一夜屠戮殆尽，城里朝夕之间就变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