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小六，是公子派来伺候您沐浴的。”小六笑得腼腆，小脸蛋瞬间变得通红。
商烟含笑点头，她虽不适应洗澡时有旁人在，但又不想小六为难不好做，于是抬起手臂，指着不远处的小木凳道：“小六，你把那凳子端过来。”
“咦？”小六疑惑不已，不过依旧应声照做。
在此之际，商烟利落地将外衣褪去，等小六端着板凳过来时，她就只剩下一层里衣了。
接住那小木凳，放在离木桶不远处的小台阶上，拍拍凳面示意小六坐。
“呃，小姐，小六不坐。”双手在空气中胡乱摆摆，神色更是不好意思了。
“没事的，我沐浴时，你就在这焚香就好。”商烟指着一旁低桌上稳放的四脚小鼎。
鼓着一双圆圆的眼睛，小六努努樱唇也不好反驳，只是总觉得自己没有伺候周到才会在此焚香，一张圆脸上写满担忧。
见此，商烟忍俊不禁，先是走上台阶，再放缓动作将全身泡入木桶。
水温恰到好处，既不会过热而感到滚烫，也不会过温而感到凉意，不自觉轻轻闭上双眼，商烟这才开口安慰小六：“莫怕，想必你家公子也是不适应旁人伺候的，他定能理解我，也固然不会责怪你的。”
闻此，愁眉苦脸的小六终于恢复笑颜，眉眼弯弯，黑眸闪烁：“是呀！公子也不喜旁人伺候他唉！”想到这儿，小六手舞足蹈地拍拍脑袋，乐呵呵地责怪自己：“怎么连这个都忘了！”
“小六？”抬起如莲藕般的胳膊，搭放在木桶边缘处。
“小六在。”赶忙放下手中的细香，方才焚香实在是过于认真，以至于她差点睡着。
浸泡在暖水中，有那屋外淅淅沥沥的雨滴声作曲。
片刻沉默，商烟睁开眼睛向木凳那边瞧去，朱唇翕动，出声问道：“你可曾有兄弟姊妹？”
缓了好半天才醒过神儿来，小六迷迷糊糊地听到此话后喃喃：“回小姐，小六是个遗孤，没有兄弟姊妹的。”
话音刚落，商烟不由地蹙眉，面色甚是歉意：“抱歉，我......”
“没事的！真的没事的！小六都习惯啦！”小丫头笑得坚强乐观，竟然反过来安慰满是歉意的商烟，而后小脑袋一歪问道：“小姐怎么突然问这个嘞？”
“觉得你同我一个朋友很像。”商烟叹口气，总觉得自己的直觉没有出错。
“啊？那定与小六无关的啦！小六又怎能同小姐的朋友相提并论？”小六赶忙开口否认。
“怎么不能？”没等小六尾音结束，商烟就反问断住她的话。
一时半会儿，懵懂的小六不知该怎么回应，干巴巴地呆在原地咬住嘴唇，圆鼓鼓的双眼还有些着急地看着商烟，似乎怕惹她生气。
瞧这般模子，商烟只觉得与惊鸳那丫头及其相像。
她默默叹口气，重新将胳膊放回木桶中：“莫怕，我只是想告诉你，人人生而平等，这世上没有什么天生的卑贱，要自己看得起自己。”
小丫头用鼻音嗯了一声，瞧模样显然还是有些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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