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为解真相落悬崖（三）
龙靖轩见状，伸手将她扶起，“秀娟姑姑，你先起来吧。起来坐下说。”
“不，就让奴婢跪着说吧。奴婢对不起小姐，对不起殿下！苟延残喘这么多年，到今日才找到殿下，道出真相。就让奴婢跪着吧。”
见秀娟神色凄然，执意不肯起来，龙靖轩便也作罢，“秀娟姑姑不必如此，当年真相如何，请姑姑细细道来。”
秀娟点了点头，“当年小姐被迫入宫，幸而在宫中有萧皇后暗自照应，小姐才过得较为舒心一些。只是没有想到萧皇后会突然在糕点中下毒害死了小姐，还要杀奴婢灭口。当日奴婢身中数刀跌入湖中，幸亏奴婢命大，那湖是通向护城河的，奴婢被冲出护城河外，被好心人所救。无奈奴婢这些年失去了记忆，浑浑噩噩地过了这么多年。直到半年前钦差出巡，经过信安郡，奴婢才听闻殿下的名号，这才机缘巧合想起了所有事情。奴婢想去找殿下，奈何殿下身边戒备森严，却是几次都不得其门而入。殿下没在信安郡停留几日便离开了。奴婢无法，只得只身一人找到上京城来。果然皇天不负有心人，恰巧让奴婢遇到了穆大人，奴婢认得他乃是当时同行的钦差大人，便托他找到殿下。殿下！奴婢对不起小姐，这些年跟着恩人在信安郡当了一个普通的小妇人，却忘记了小姐的仇。”
“秀娟姑姑不必自责，你说是萧皇后毒死了姨母，可当年太医院的结论却是姨母身中南疆剧毒”碎心琉璃醉“而亡，本王和依依也中了毒，但比较轻，没有危及性命。当年怀疑是南疆人因为司徒将军的灭国之恨才迁怒姨母，趁机报复。”
“怎么会呢？”秀娟惊惧地瞪大了双眼，“当年小姐明明是吃了萧皇后送来的糕点才中毒身亡的，奴婢就在身旁，亲眼所见。”
“那就怪了，你仔细说说当时的情形。”
“当年小姐隐隐怀疑穆贵妃的死可能跟萧皇后有关，便命奴婢找人偷偷去昭华宫寻找，看看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但派去的人却无故失踪，怎么都找不到。第二天，萧皇后便亲自送来了糕点，本来小姐对萧皇后已有了戒备之心，小姐乃是谨慎之人，普通的糕点小姐绝对是不会碰的。可偏偏皇后送来的是漱芳斋的红豆糕。小姐最终还是开开心心地吃了，不曾想恰恰是这漱芳斋的红豆糕断送了小姐的命。”秀娟说到此处，不由悲从中来，哀泣难自抑。
“这漱芳斋的红豆糕有何特别之处，为何姨母明明有了防备之心，还会……”龙靖轩不解。
“这不能怪小姐，只因那漱芳斋的红豆糕对小姐来说太过独特。”秀娟胡乱抹了抹眼泪，抽噎道，“这要从小姐和萧然公子的一段情说起。当年小姐和萧然公子本是令人羡慕的一对，每次萧然公子不小心惹小姐生气的时候，便会亲自送漱芳斋的红豆糕给小姐向她赔罪。那红豆糕非常独特，因为萧然公子会亲自在红豆糕上面刻上一个月字。小姐每次一收到漱芳斋的红豆糕，便是生再大的气也会消的。这是他们两个人的小秘密，除了奴婢再没人知道。”
“姨母以为那红豆糕是萧然经由萧皇后所赠，所以才会？”
“正是。”秀娟悲愤地点了点头，“小姐与萧然公子自小青梅竹马，本该是天作之合的一对，奈何当年少夫人过世，少爷带着小小姐驻守边关，五十万的千郎卫在将军麾下，而朝中只有小姐一个可以制衡的亲人。太后和朝中大臣逼着皇上纳小姐为妃，小姐本来不同意的，但为了少爷和小小姐，也不得不屈从，但她与皇上约法三章，只做名义上的夫妻，三年后放她自由出宫。小姐将此事告诉了萧然公子，不知为何，萧然公子突然就与小姐决裂，对小姐避而不见。那段日子，小姐独自在宫中，日日盼着能见到萧然公子。所以当她见到皇后送来的刻着月字的红豆糕，怎能不惊喜？哪里还会有什么戒备之心？谁能想到心心念念的人会亲手害死她。奴婢好恨！真的好恨！恨萧皇后，更恨萧然！奴婢永远忘不了小姐死时那万念俱灰的痛，还有悔。当时你和小小姐也吃了些糕点，昏迷不醒，小姐以为她不小心连累了你们，悔恨难当。幸好殿下没事。老天保佑！”
“原来事情竟然是这样。只是萧皇后怎么会有碎心琉璃醉？那可是南疆的圣女独有的密毒。当年本王和依依吃得糕点少，中毒不深，没有当场毙命，而只是昏迷不醒。当时司徒将军用仅有的一枚回生丹救醒了我，可依依却……”
秀娟闻言，一脸惊骇，“难道小小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