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精神病又犯了吗？沈碗咬着唇忍着痛，额头上又冒出了密密的汗。比起腿上的疼痛，沈碗的心里更加清明，因为最近和陆北霖的和平相处，她就以为生活就可以这样平静了。才会在屈辱和疼痛再次出现的时候，感到前所未有的伤心和委屈。
“为什么不说话，难道我说的不对吗？”陆北霖压上沈碗的身体，一手紧抓着脚踝，一手将沈碗低垂的脑袋抬高，扳向自己。
心却在视线触及对方微红的双眼时无声地刺痛了一下。
有点慌乱地把沈碗的脚踝放下，陆北霖把娇小的身体抱在怀里，动作笨拙地给她擦拭眼泪，大声道：“哭什么，疼不会说吗？”语气很不耐烦，但是动作却意外地轻柔。
沈碗已经听不见他的声音，只是感觉心里很难过，像是长久以来的委屈都顺着眼眶流了出来，洇入陆北霖肩膀上的浴袍上。
哭了很久以后，沈碗才精疲力竭地躺在床上，双眼无神地看着头顶上苍白的天花板。身边躺着陆北霖，无声地握着她的手。
不管陆北霖刚刚做了什么样的混账事，沈碗还是很感激他没有追问自己为什么这么伤心。
躺了一会后，缓过来的沈碗张口问道：“我们来这里是为了赌博吗？”
刚刚看到旅游手册的时候，她就生出了一个念头。这个念头被陆北霖轻微的点头证实了。
这是沈碗最后一点剩余价值。
无力地闭上眼睛，沈碗感觉很累，从心理到生理的累，把手从陆北霖手里抽回来，兴致阑珊地说：“我累了，想休息一下。”
陆北霖意外地好说话，点了点头说：“你好好休息吧。”没有离开，反倒伸出一只手绕过沈碗的脖颈，把她搂在了怀里。
没有力气抵抗，沈碗闭上眼睛很快就陷入了梦乡。
这一觉睡得很不安稳，恍恍惚惚，昏昏沉沉，梦境里的沈碗一会是十二岁扎着羊角辫，一身蓝白水手服甜美可爱的样子，一会是二十二岁穿着镂空紧身衣在酒吧挑钢管舞的魅惑众生的模样......几乎是从小到大的缩影，不同时期的沈碗交替出现，有重叠在一起，不同的模样，不同的装束，相同的——微寞的眼神。
不知道是天生还是后天的影响，沈碗一直是理智和克制的。但是眼神不会骗人，当倔强的眼神在自己脑海飘过的时候，沈碗终于睁开眼，浑身是汗。
“你醒了。”站在窗户前的男人微微偏头看了她一眼，没有温度的声音说：“要不要吃点东西？”
“不用了。”沈碗翻身下床，身上粘粘糊糊的，准备再去洗一次澡。
擦着头发的沈碗神清气爽地回到卧室，陆北霖正在办公桌前熟练地敲打键盘。
无声无息地走过，变了心情的沈碗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他。
本来专注看着屏幕的陆北霖突霖开口道：“睡觉之前把头发擦干。”
这是关心吗？
沈碗的眼神暗淡下来，站在原地说：“睡多了，到晚上反倒不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