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琰道:“你将他二人交给我带回审查,待察明了实情,证明他二人确是清白的,我自然会差人将他们送回。”
慕北亭暗在心里冷笑,锦衣卫的行事作风他是深知根底的,更何况眼前之人也绝非是秉持忠良的善类,若是将慕荀和李汐颜交给他带回去,那只怕是有命去无命回。想到此处,心中立时打定了主意,无论如何都不能把人交出去,于是沉声道:“陆镇抚使所言极是,只不过眼下我还不能让你将他俩带走。”
陆琰面色陡寒,厉声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慕北亭道:“我那孩儿此时身负重伤昏迷不醒,便是将他带去审问,他又如何能作答?至于我那女儿,她一介弱女子,只怕到了狱里便要被吓个半死,到时连话也说不清楚了,还谈何自证清白?”
陆琰面色更寒,他先前与李汐颜已有过接触,这女子的城府之深,心思之重,绝非是慕北亭所言的“弱女子”,但心下也知慕北亭是明言拒绝了。想通此节,他右手悄然落到了刀柄之上,冷冷道:“如此说来,慕大侠是执意不肯将人交出来了?”
慕北亭虽然不怕开罪了眼前这个人,但却怕得罪了在他背后的整个锦衣卫,毕竟只要招惹了锦衣卫,那日后也就不会再有安生日子可过了,当下稍一思忖,缓缓道:“既是能让镇抚使亲自出马的案子,那定然是陆指挥使亲下的命令。不如这样吧,只等我孩儿伤势稍有好转,我便带着这一双儿女起程进京面见陆指挥使,到时是非曲直自有定论。”顿了顿,又道:“镇抚使若是不放心,也可亲自或是差人与我们同往。”
陆琰盯看慕北亭半晌,神色变化不断,但眼中的红光却渐渐消散不见了,最终神态恢复如常,转而又笑了起来,点头道:“那倒也不必,慕大侠的人品我自然是信得过的。那便依你所言,进京去罢。”
见他答应得如此爽快,慕北亭不由愣了愣,他万没想到对方竟会反转的如此爽快,这一来倒是让他有些心中生疑,但转念又想,眼下对方既已答应,自己也就勿需再多言语,便抱拳拱手道:“多谢镇抚使体谅,我必不食言!”
陆琰却不看他,转身便走。在场的众锦衣卫们也各个面面相觑,心中均觉不可思议,都在猜测着这位平日里偏执又狭隘的镇抚使大人今日是怎么了?为何如此轻易就放过了眼前之人,难道是因为这人与指挥使大人有些交情的缘故吗?还是说镇抚使大人惧怕了这人的功夫了得?
可还不等这群锦衣卫去细细琢磨,便听到陆琰重重哼了一声鼻音。众锦衣卫立时回过神来,纷纷追了上去,随后合成一队跟到了陆琰的身后。
慕北亭见陆琰离去,心头顿时松了口气,待目送他直至没了踪影后才走到马车旁将其扶正,随后又将马车栓到了一旁树干上,回首再看一眼陆琰消失的方向,方才急步跑进院中,反手将门重重关起。
而此时的慕荀也已被安置到了西厢房里,不大的房间里塞进了阖院众人,大伙儿正在静静地看着李汐颜为慕荀清理伤口,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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