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心都粗，且也想着孩子老大不小了，说这事儿也没什么。
但在女人这边就不一样了，见大嫂咬死不松口，程曼想说些什么，却被程姥姥拦住。
她“嗐”了一声，指着林书霞说道，“她大伯娘，你快别说了。孩子心里有数呢，你这样在饭桌上说这事儿，孩子面子往哪儿搁？”
说着，叹了一声，“现在的孩子哟，可跟咱们那个时候不一样了。都是有学问有自尊的，你得给留点儿面子。不说别的，就是果儿这么一个小丫头，就整天面子面子搁在嘴边儿呢。”
杨文慧扭头去看身边的闺女，见她满脸通红，眼里都泛着水光，赶紧闭嘴了。
“吃吃吃，赶紧吃。我这不是着急了吗？”意识到自己刚才干了啥，她急忙招呼大家吃饭，后又对程姥姥说道，“您说的是，我家闺女有才有貌，早晚的事儿。”
这事儿就算是告一段落，直到吃过饭，也没有再发生什么不愉快。
等到三点多，该回家的也都提出要回家。
林微说了客套话，直接把给每家每户的东西塞给他们，之后就不特意过去一趟了。
“过去什么？你怀着孕呢，不能累着。”看着比来的时候多出来两倍，一看就不是便宜货的年节礼物，杨文慧脸上的笑真诚了不少，“还是闺女贴心，弟妹你可是享福喽。”
其实不怪杨文慧语气柔和那么多，毕竟这一堆东西，拿出去卖也得百十块钱呢。
而且，旁边的程家姥姥也并没有比她家多出来什么。
送走大伯娘一家，就连程姥姥也要走，只不过要带着林微去她那边坐坐。
程曼想想也就同意了，刚才她娘说了，闺女有点孕期反应，这边儿荤腥味儿重一些，去那边也能好一些。
“那你们先去那边，我这边收拾好了，也过去。”
王姐见程姥姥抱着拂晓不撒手，很有眼力见儿的留下来，帮着程曼整理厨房。
林老太太吃完，就说头疼，想要睡觉，程曼笑笑，给她指了个房间，便不再理会。
老爷子和儿子林志远面面相觑，想说点啥，又不知道该从哪儿说起来，只好问问生意上有没有困难之类的。
程曼指挥正在跳绳的林果，“你之前不是说要送你爸一副象棋吗？去拿出来，让你爸跟你爷爷玩一会儿。”
“好。”
“还有，再过半个小时，你赶紧给我写作业去，开学之前都得完成！”
“……哦。”
“哦什么哦，赶紧去。”程曼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早晚不都得把作业写完？趁着有时间多写点儿，后面玩起来不也安心吗？”
现在的孩子，怎么就想不到这点儿呢？
那边有了象棋，爷俩也算是有个交流，不至于干坐着了。
而程曼跟王姐把厨房收拾好，麻溜儿地去了程姥姥那边，跟林微坐着说说话，讲讲怀孕的时候该注意的地方。
其实这些在怀拂晓的时候，已经说过一遍，只是人嘛，凑在一起，话再怎么重复也是喜欢听的。
从娘家回去大院那边，林微终于收到了唐慎的电报，只有寥寥几个字，却再一次印证了她的想法。
这次任务又是归期未定。
归期未定意味着什么，林微很清楚。
长时间的分离、危险、受伤、甚至于……
甚至于牺牲……
捏着那么一份电报，林微眼神有些散，虚虚地落在不知道什么地方，脑子里乱入团绪，找不到一个线头能够抽丝剥茧，让自己大脑清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