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不由己？”
厉乘风反复细品这四个字，嘴角挂着不知是讥讽，抑或是不屑的笑。
“好啊，那我就听听你是怎么个身不由己。”
程翩然的嘴无力地张了又合，她总感觉厉乘风早已洞悉一切。可是为了程家，为了她自己，今天这出戏势必要唱下去，还要唱好。
“厉哥，我知道这件事为远扬带来了多少影响，远扬为此受到的一切损失，程家愿意一力承担。”
“您也知道，程家这几年的路不好走，我本来就不赞同家里的决策，但我只是一个……根本就没有办法违抗我父亲和爷爷的意愿……”
程翩然目光诚恳地望向上座的厉乘风，对他九十度鞠躬致歉。
“厉哥，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还请您看在我们以往的交情上，放程家一马吧。”
程家接连遭受舆论的压力，还有上面派下来的人，若是厉乘风也不肯放他们一马，那程家就真的要凉凉了。
厉乘风冷眼看着程翩然的唱念做打，突然觉得十分乏味。她说了这么久，却始终没有提起过南星。
“程翩然，”厉乘风闭上了眼，“你说了这么多，那你们程家有对温柔道歉吗？你可知道，你最对不起的人不是我，是温柔！”
冷不丁听到温柔的名字，程翩然的手倏地紧握成拳。
她不是没去找温柔和解，但她打了无数个电话，却怎么也打不通。就算她亲自去了一趟B大，对方也以保护学生的隐私为由，拒绝提供温柔的联系方式。
那好，既然她找不到温柔，去联系奥兰多总可以吧。
却未曾想，奥兰多比温柔的态度更刚，程翩然才表明来意，奥兰多就挂断了电话，还把她拉进了黑名单。
程翩然真的是被气到咬牙，她之前怎么没看出来，温柔那么会拿乔？
（南星：冤枉啊，都是奥兰多搞的鬼，我还纳闷为什么程家一直没有人和我谈赔偿呢。）
“厉哥，我们真的去找过温柔，但是她一直都不肯见我啊，我也是没办法了。”
程翩然说完之后，就有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响了起来。
“然哥说的温柔，不是早就和厉哥分了的吗？”
“嘘——你快别说了，找死么？”
“不是吧，我可听说她是个孤儿啊，咋就这么狂呢，连程家的面子都不给？”
“谁说不是呢……”
周围传来窃窃私语声，因为这里被高阳提前包了场，按照厉乘风的喜好，什么灯光音乐，DJ之类的都没有。
好好一个夜店，搞得像是个大型年会一样，唯一不同的就是提供的酒水饮料不限。酒保也在正常上班，为到场的客人们调酒。
因此只要有一个人说话，声音不用太大，也能被别人听清楚。
厉乘风的听力不错，再加上那人提到了温柔，他便寻着声音望了过去。
果不其然，说话这人厉乘风还有印象，曾经和厉家、程家合作过多次。
虽说他家公司大部分业务往来，都是和厉家有关的，可为什么在这个节骨眼上，他偏偏要替程翩然说话呢？
厉乘风的视线不由得在两人之间游移，如此看来，程翩然还真是有备而来啊。
就在现场的气氛陷入到一股莫名的尴尬中时，一名服务生突然找上了高阳，在他耳边轻声细语了几句。
“怎么了？”
厉乘风注意到高阳那副仿佛石化了的表情，出声问道。
“厉哥，”高阳只觉自己的舌头都要打结了，“温柔，还有奥兰多……他们也来了，就在门口。”
因为高阳邀请的人都是提前和酒吧报备过的，南星和奥兰多不在其中，所以门口的保安才会让人前来询问高阳，到底要不要把人放进来。
此言一出，顿时就炸开了锅。
厉乘风的手指也是微微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