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襄动作利索，却也做得精细，一通操作下来，果然好看了很多。
乌娜不得不承认，这个女官还算有些本事。
“娘娘可还满意？”顾襄一副谦恭的姿态，“现在是否可以送些吃的到东宫去？”
“你是说给你，还是给那小崽子？”乌娜对着铜镜左看右看，然后道，“给你可以，给那小崽子就不必了。”
“娘娘！小皇子已经两天没吃东西，再不吃就要出人命了！”
乌娜嗤道：“反正也是贱人生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娘娘此话差矣！”顾襄连忙道，“陆氏已被驱逐出宫，您才是小皇子的嫡母，将来小皇子唤您母后啊！”
见乌娜还是一副不在乎的样子，顾襄又竭力劝道：“小皇子活着，对娘娘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娘娘您现在还没有孩子，如果您以后有了孩子，太子的位置自然是嫡子的，那多一个庶子也无妨。如果您没有孩子，这个孩子长大认您为娘，您也能有个依靠。”
这个分析终于打动了乌娜，她顺坡而下道：“那行吧，我就赏你点馒头，自个儿去御膳房领。”
虽然只是馒头，此时对于东宫却是救命的稻草。顾襄连忙谢恩不迭。
东宫里众人都饿坏了，虚弱得干不了活。以前孟池羽在东宫时，宫人们待遇堪比官家少爷小姐，何时受过这样的苦。现在，一种末日感正在席卷着每个角落。
顾襄死乞白赖地在御膳房要了一大袋馒头，回来先给宫人们分了一些，再拿去给两个孩子吃。
孩子没吃的，就闹得厉害。孟池星大一些倒还好，孟和昶每天就哭着要吃。
“你们快看，奴才带什么来了？”顾襄变戏法似的拿出馒头，给了孟池星一个，然后掰成小块小块地喂孟和昶。
孟和昶见到食物那一刻，眼里顿时闪出了星星似的光。顾襄每喂一小块，他简直像吞似的，一口就没了。
明明应该是吃山珍海味的皇子，现在吃个馒头竟然都这么贪婪，好像这馒头是什么不得了的好东西似的。顾襄有些心酸。
“皇子殿下慢着点儿吃，没人和你抢。”顾襄温柔地说着，替孟和昶抚了抚背，“还有好多馒头呢，咱不急。”
孟和昶想起什么来，突然不吃了，盯着顾襄：“姑姑吃……姑姑吃……”
小孩子亮晶晶的眼神，看得顾襄心里满是温暖。小皇子都饿成这样了，还记挂着她呢。
奶嬷嬷都被乌娜撤走了，东宫也只剩下一些打扫的宫人。这一年多来，多亏了顾襄的百般照顾，小皇子才没有遭劫。
现在的皇宫是铜墙铁壁，顾襄也出不去。好在她爹顾令达对宋志很顺从，关系不错，偶尔能借着这层关系，给女儿送点吃的用的进来。
而这些吃的用的，顾襄也都用在了小皇子身上。
顾襄数了数，大约还剩下三十多只馒头，炸几只，煮几只，变着花样，也够再吃几日的了。
她又看向孟池星：“皇弟吃饱了吗？不够还有。”
孟池星摇了摇头，说饱了，突然问：“为什么太子哥哥不来看我了？”
顾襄一愣，连忙纠正他道：“太子哥哥当皇上了，小殿下可万万不能呼错。”
孟池星又问：“那皇上哥哥为什么不来看我了？”
别看孟池星才三岁大，记性好得很。他明明记得，以前孟池羽常常会来看他，还会哄他玩儿，可是这都一年了，人影儿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