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雅淇看到裴元洲脑袋上的纱布，立刻坐了起来，想摸一摸却怕弄疼他，又把手缩了回来。
“疼不疼啊？医生怎么说？是不是很严重？”
裴元洲走过去握住了她冰凉的手：“只是有点脑震荡，不要紧，明天就可以出院。”
“那我们明天一起出院，我们去欧洲。妈妈答应你，这次是真的离这里，不会再骗你了。”
裴元洲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我知道，但是医生说你还有几项检查没做，还不能走。等你的身体好了，我陪你去欧洲旅游散心。”
“我不做检查，我身体好得很。我最讨厌的就是医院消毒水的味道了，我要出院。”
徐雅淇说着情绪突然激动起来，她伸手就要拔手背上的留置针。
裴元洲抓着她，不让她乱来：“妈，你别闹了，你能不能听话一次，别那么犟了！你这样不配合医生，让我怎么办？”
话到一半，他就绷不住了。先是低声抽泣着，后来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干脆扑在床上，两只手紧紧攥成拳头，拼命捶打着床，放声大哭。
徐雅淇看见他这个样子，心里全明白了。她缓缓抬起头，眼圈微红，泪水噙满了眼眶，落了下来。
“你都知道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知道我这一辈子都要强，又怎么能让别人知道我有病呢。医生告诉我得了癌症的那一刻，我就开始了倒计时，算算自己还能活多久。”徐雅淇望着天花板，无限哀伤，“我想起了很多事，越想越觉得你爸爸对不起我，我就恨！”
“妈……”
徐雅淇擦去眼角的泪水，努力在微笑：“现在我想通了，命都快没了，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
“不会的，我带你去国外治病，给你找最好的医生一定能治好的。妈，你千万不能有事。”
“傻儿子，生老病死，这是迟早的事。”
“不行，不可以。”裴元洲泛白的嘴唇止不住地颤抖，“你一定要好好的。对不起，这些年我没有好好陪在你的身边，对不起。”
“小元，别这样。我答应你会好好配合治疗的，不会再说那些丧气话了，好不好？”
“好。”裴元洲点了点头，“妈，爸爸他……”
“别告诉他，我不想让他可怜我。”
“妈，你误会爸爸了，其实他……”
“他怎么想已经不重要了，我也不在乎了。”徐雅淇把头转了过去，态度很坚决，“小元，答应我，别告诉他我生病的事。”
裴元洲不想在这个时候刺激她，只能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顾夏醒来时，一睁眼就看到了坐在床边的叶司南。他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好像怕错过了什么一样。
顾夏努力眨了眨眼睛，确定眼前这一幕不是梦，惊讶地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知道你需要我，我就回来了。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就没有告诉你，没想到你却给了我一个惊吓。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