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想总是美好的，当循着路上联系师父帮忙一步步用白婷婷号码找到的定位，还叫了出租车过去。
到了那酒店的房间中，看着床上的血迹，李达婕才深切地感受到了什么叫愤怒。
雪白的酒店床单上，白婷婷未着丝缕躺在床上，身上有着青紫的淤痕，脖子上有一条深深的血迹。
李达婕的手差些抱不住怀里的归雁，不顾身边酒店工作人员的尖叫，掏出怀里的手机拨打了急救电话和报警电话。
但是，她知道现在救人已经晚了。
一缕魂魄从白婷婷还温热的尸体上飘起来，凝成了另一个和白婷婷相貌很相似的鬼魂的模样。
她望了望“自己”，显然是被吓了一跳。
接着，她又看见了自己脖颈间、身体上的伤痕，脸色渐渐发白，显然猜测到了一切。
鬼魂状“白婷婷”盯着自己惨不忍睹的尸体，渐渐的，面庞开始有些微扭曲，大大的眼睛变得微微有些发红，身上也有丝丝缕缕的黑烟冒出。
李达婕心中一咯噔，强自平息下自己心中也猛烈燃烧的怒火，对着酒店的大床轻柔地唤了一声：“婷婷。”
鬼魂状态的白婷婷听到熟悉的声音呼唤自己的名字，愣了一秒，接着猛地转过头，见到闺蜜熟悉的脸。
眼中的空白持续了几秒，接着，她的目光变得稍微柔和了一些，她认出了宋玲。
思维清醒，她的神志也回了来，出事前的记忆犹为清晰得显现在她脑海里。
这是她最好的好朋友啊……果然和她心心相惜，她死前最后听到的那一声比一声急促的电话铃声，绝对就是宋玲之后担心自己打来的吧？
可恨而可惜的是，她当时已经接不了电话，而宋玲现在居然就为了找她，抱着孩子大晚上过来了！
她白婷婷虽然没有找到良人，算她在爱情上瞎了眼，但她交朋友的眼神看来还是很好的。
白婷婷从大床那头飘过来，忍不住包着眼泪花花看昔日的好闺蜜，她们再也不能相见了，上次一别，没想到居然就是天人永隔。
自己与她说的玩笑话、与她一起做的事，在现在看来都珍贵无比。
唯一让她觉得稍微好运的，就是虽然宋玲无法看见她，但最后时刻的她却能以鬼魂状态再看她可爱的小闺蜜一眼。
“婷婷。”
接着她就发现不对，她的小闺蜜眼睛直直盯着她的眼睛，柔声唤道。
白婷婷：“……”
？？？
李达婕对她微微点了点头，使劲平复了一下心情，接着侧过头对那受到过度惊吓还未反应过来的酒店工作人员道：“我已经报了警，我们出去，保护好现场。”
“哦……哦！”那位可怜的女服务员六神无主道，甚至一只手牢牢抓住李达婕的一只手腕，抓得她生疼。
李达婕转身离开房间，女服务员才如梦初醒，匆匆忙忙去找经理。
李达婕走出了酒店，在酒店门口一个拐角中停下，转身，果然见白婷婷巴巴地跟在后面，气息比最开始从身体里出来的时候还要阴冷些。
“玲玲？玲玲？你看得到我？”方才她出现在那女服务员面前，那服务员也没有什么多余的反应，一路上她穿过那些人的身体也没人能看到她。
只有小归雁，现在已经醒了，缩在宋玲的怀里，一双乌木似的黑眼睛盯着她，手舞足蹈得笑。
但刚才，宋玲的反应却是就是看到她了啊！
“对，婷婷，我能看到你，”李达婕先是看了看周边的监控，背对着监控站着，白婷婷也飘到了她面前，语气为不可查地凝滞了一下，“但是我救不了你。”
白婷婷沉默了一下：“我知道，人死了就是死了，又不是游戏，做错了选择没有更改的余地。”
李达婕叹息：“我还是有能力帮你报仇的，而且我不会有事，你想他怎么死？”
“……”这句凶残的话让白婷婷对她温柔善良的闺蜜刮目相看，同时心里生出了更多自责的情绪。
明明是自己之前说要保护闺蜜和小归雁的，最后还需要刚刚生完孩子的宋玲帮她做不好的事。
不过，她的小闺蜜有阴阳眼这件事真的把她瞒得很好，她从小和宋玲一起长大都没发现。
联想到宋玲方才说的“我不会有事”“你想他怎么死”，白婷婷突然就悟了。
她明白了宋玲将要进行的报仇方式——肯定是召唤鬼怪之类，然后让那个人被百鬼缠身这样那样诡异死去吧？她在小说里也看到过那种情节的。
想到这里，白婷婷不知为何，身为鬼体也打了个冷颤，思虑再三还是摇了头：“玲玲，你说的让我很心动，但是还是算了吧。我更想让他被揭发罪行，受到法律的惩罚，而不是让他安安静静的死。”
“而且这样太耗费你的法力了，你要保护小归雁，身体又还没养好，不能这么做。我们还能会面我很开心，我只希望你能帮我好好安慰一下我爸妈，其它说到底都是我自己的造孽，死都死了还是得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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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归雁的眼睛好奇地望着白婷婷的变化，一只白嫩嫩的小手伸出来，似乎想要去抱白婷婷。
白婷婷笑着也伸出一只手，却穿过了小归雁的那只小手。
小归雁愣愣地看了会儿，用小手在白婷婷的手上挥舞着，并不理解眼前除了母亲以外最常看到的、最喜欢逗她玩的人与往常有什么不同。
“嗯，叔叔阿姨你放心……既然这样，能和我说说你的死因吗？我会让案子最快得到判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