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辉消停了，不过还是没饭吃。
张玲玲说一不二，一口唾沫一颗钉，从来不做自打嘴巴的事情，也因此在家中奠定了无可动摇的绝对领导地位。
宋春利看着儿子可怜，想帮忙求两句情，可看着老婆平淡的脸色，也只是蠕动一下嘴唇，半个音儿都没吭出来。
他偷摸朝儿女递个歉疚的眼神。
可惜因为他常年木讷惯了，脸部肌肉几近僵化，不论做什么表情都要大打折扣，更别提这种隐晦的暗示了，效果近乎于无。
宋辉姐弟完全没接收到亲爹的维护之意，一个愤怒跑走，砰地一声摔上房门置气，一个心凉垂眼，闷不吭声地专心扒饭，什么都不如填饱自己个儿肚子实在。
张玲玲倒是又轻飘飘地瞥了宋春利一眼，依旧没说话。
她很不喜欢吃饭时说话。
或者说，平常时候如非必要，她都很不喜欢说话吵闹，希望一切都保持安静且秩序。
这或许是她在牢里养成的习惯，她也没打算再改过来的样子。
宋春利被她这一眼瞧的，心里头也虚得慌，收起那些无足轻重的小心思，默默低头吃饭。
屋里气氛沉静下来，只余下细微的咀嚼声，还有筷子轻碰碗盘的动静，不呆板，透着淡淡的生活气息。
张铁柱吃饭速度很快，除了开饭时让了最近表现不错的外甥女一句，再没旁的话，不大会儿的工夫已经添了三碗饭，消灭了大半盆棒骨炖粉条子，一抹嘴，算是吃饱了。
张玲玲吃饭很节制，细嚼慢咽的，速度不快不慢，见他吃完也倒了杯茶给大哥消食。
宋盼弟刻意放慢速度，刚好跟大舅一起放下筷子，她有话要说。
宋春利见几人都不吃了，问了一句后，就把菜碗搬到自己跟前，打算把剩菜剩汤都拌到自己碗里和饭吃了。
以前收拾盘底的活儿也都是他的，几十年的老习惯，他干得很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