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明的秩序很轻易就建立，维持却绝非易事。
缇零钻的是先生设置下的空隙。他已经在地球上“劳作”了很长时间，差不多有一万年，或者两万年。他“劳作”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建立地球的“符号系统”。他原本想只建立一套系统的，全地球通行一种语言。地球人类联系成一个致密的整体。可是后来，他发现这个行为可能会为他带来麻烦，很容易被星际中心的机器人发现。因为只有高等文明星球的人才会有一套统一的符号系统。
他只好现在尼罗河，大概是埃及的地方先弄一套文字，很浅显易懂的那一种，然后再往东边走。他在地球的多重时空之间灵活跳跃。就像很多层纱布中的一根针，来回灵活穿梭。
缇零一直都在地球上。穆被古吉亚“抽丝剥茧”（开启死亡密码）的那一天。缇零其实还在劳作，更改符号系统的某些细节。他接收到了来自宇宙的信号。因为跟穆是一对注定的双生体，所以一旦遇见到重要的事情，彼此都会有感应。
他知道情况危急，可是地球上如此贫瘠，根本没有飞船，也没有制造飞船的原料。燃料方面也只有原始的太阳能遗存。他花了很长的时间才找到传送门。又花了很长的时间在一个一个行星之间穿梭。按道理，外星人是不能够光溜溜在多维时空管道之中行走的。必须要有一个飞船的保护。可是为了救穆，已经没有多余的选择了。缇零把自己皱缩成一粒原子。贴着多维时空的管道壁面滑滚。这种没有效率的飞行在寻找虫洞方面能力很低下。
他到达飞飞星上的时候，穆早就已经烟消云散了。他带走了穆留下来的唯一的灵魂残核，那上面有所有关于穆的信息。他一直保存一直保存，保存在一个特制的盒子里面。直到再次回到地球。这个盒子可以培育灵魂。穆一直沉睡了地球时间的三千年。直到古吉亚再次来到地球时，她才苏醒过来。灵魂深处有对古吉亚很强的怨念。
现在时间来不及了，如果在地球遭到第一次全面毁灭之前，还没有建立一套完整有效的符号系统，那么地球人可能会一起负面，死于一场难以描述的内部分裂。
缇零只能见证，不能干涉。
整个苍茫宇宙，总是有人在执着些什么。宇宙本是虚幻，也只有执着，才可以确定存在的意义。
“活了，活了。”
先生在地下陵寝，一直盯着一个空心的陶俑。希望他可以发生自己一直期待的事情。他已经论证过各方面的理论了。先生的旁边是“灯”，和他有着一模一样的动作。a星人的飞船，始终还是略逊古吉亚的飞船一筹，携带着30个人a星人皱缩原子的飞船，此刻出了一点小小的问题，着陆不是很稳。陵寝的地面被打穿了一个大洞。灯是驾驶飞船的人，没有皱缩成原子。
他先从被打穿的地面里面爬出来。还差一点就要打通地幔了。如果这样的话，很可能会刺激岩浆喷发。所有的计划就会功亏一溃。幸好，灯出来以后，就用飞船自带的引力绳，把飞船牵引上来。
飞船一牵引上来。地面就像人类被划破的伤口，一点一点地愈合了。
“爸爸，你好。我是你的儿子灯。”是一种很生硬的打招呼的方式。
“儿子。他们来了吗？一切顺利吗？我已经等了地球时间的100年了。现在地面上可能已经是另一个朝代了。”
灯打开舱门。所有的a星人一个一个按秩序出来。看上去，他们真的跟地球人一点区别都没有。样貌上唯一的一点点不同，可能就是稍微高大一点。英俊一点，五观要更周正一点。他们的耳朵上有一个很深的红点。这是区分a星人的标志。
他们周正地站成一排，比机器人还要整齐。他们还没有说话，可能是还没有从一种远途星际飞行的眩晕中清醒过来吧。刚刚从原子状态扩展成肉体状态，消耗了很多的能量。
在辨不清意识的过程当中，他们还是遵循着一种严谨的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