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什么实验？”
听到阎灭的回答，凉烛显得有些奇怪。
说实话，她也不知道跟着阎灭究竟需要做些什么，毕竟阁主只是要求自己跟着阎灭而已，并没有提出其他多余的要求。
至于阎灭想做什么，要做什么，事实上也与她无关，她只需要跟着阎灭，等待着不知何时会到来的，阁主的下一个指示而已。
“试验一下，十转之后究竟还有没有下一步，或者说，以我的化神之躯，究竟能不能到达下一步。”
阎灭这样说着，一只手已经彻底消失，化作了一团灰黑色云雾，对着远方某个方向一抛。
如果凉烛没有记错的话，那个方向应当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城池，城池内居住有四十余万人，算上辐射区域的凡人，应该恰恰好有百万上下。
“等一下，你是想？”
“嗯。屠城，而且已经结束了。”
阎灭转过身来，点了点头。他身后，是犹如海浪一般的血肉翻涌而来。
虽然早听说此事，不过真的见到了这一幕，凉烛还是略微有些心惊。
那样数量的凡人，就这样被一击湮灭，仅仅只剩下一堆血肉？这些血肉也不会被哪怕任何的浪费，而是全数都会被眼前这个男人吸收，化作躯体的一部分。
这样想着，凉烛下意识的就抬起手来，在胸前虚画了一个十字架，默声祈祷着，想要安顿那些还未消散的魂，去往父得国，去享受永恒的幸福。
“我劝你不要这样。”
凉烛抬起头，面前的那一幕更是令她永生难忘。
白花花的肉体在汇聚，皮肤被浪潮挤碎，露出底下鲜红的血肉，这些血肉似乎还在生长着，哪怕他们本来的身体已经死了。
它们还是在生长，生长到脱离了自己的躯体，不再分化成肌肉或内脏，而是随意的增长自己的体积，长成一堆腐朽的，紫黑色烂肉。
这堆烂肉还在继续汇集，哪怕他们已经完全看不出来原本的“人”的模样，可是他们，凉烛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种感觉。
他们好像……在打鼾？
好像经历了不知道多少年多少次转世的疲劳与痛苦，今日终于停歇，在一个连梦境都没有的世界沉沉睡去。
这些睡去的人们化作的紫黑色血肉涌入阎灭的躯体，在他身体里继续生长，压缩，使得阎灭那一身冷白色的皮肤似乎都被撑得膨胀了些许。
其下可以见到许多巨型蠕虫一般的血肉在那里鼓动，顶起一个又一个鼓包。
就好像这些失去了灵魂的肉体，在最后一次向着外界展示他们的存在。
他们在呐喊，呐喊着他们曾经活过，曾经是活着的，存在着的“人”，而不是一团紫黑色的烂肉。
可是很快，这些涌动也随之消失，阎灭略微被撑起来的皮囊再一次变回了原本的样子。
阎灭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又略微展现了一点灰黑色的雾气，最终还是叹了口气。
“果然还是不行吗？真是......非常可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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