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梓心中骇然，仗着视野广泛，他勉强看向了李万仇和胡乁。
不仅是她，就连李万仇都动不了了，说明这不是他所为，那是什么？究竟是什么东西？
这时，冯梓突然想到了刚才齐南星的祷辞。
“不会吧……”
下一刻，一种被注视的感觉投到了冯梓身上。
是的，注视，高位神灵哪怕远在千里万里之外，哪怕有整个世界之隔，祂的视线也能穿越千山万水，穿越亘古无垠的宇宙而投射下来。
或者说，时间与空间，对于道祖来说或许本身就没有什么意义。
无穷无尽的信息被灌入冯梓的脑海，哪怕他已经成为了一位化神修士，不再是凡人，这种程度的信息流也不是冯梓目前的大脑和神魂可以承载的。
他只感觉自己的脑袋就要这样子炸开来去，这些信息根本无法理解，无法解读，不是说信息本身难以解读，而是太多了。
太多了，多到让人目不暇接，什么都看得到，什么都感受得到，所以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做不了。
莫名之间，冯梓突然理解了不久之前，齐南星究竟做了什么。
这个世界对于道祖而言，就犹如一个蚂蚁窝一般，不，或许连蚂蚁窝都不如，可以轻易的随意损毁。
而这个蚂蚁窝上原本覆盖了一层腌臜之物，冯梓难以言说那是什么，或许是稳固这个世界的某种冥冥中的规则？
对于道祖来说，扫清这点脏东西很简单，只需要动动手指即可。
只是，动动手指也难免被这些腌臜之物沾染一二，所以道祖并不打算将这些东西清除。
毕竟，祂，或者说祂们不在乎这个世界，就像人类并不在乎蚂蚁窝里面有什么东西一样。
而现在齐南星所为，就像是一只蚂蚁努力扫开了蚂蚁窝上的一点点污秽，让人类的目光得以投视进入蚂蚁窝中。
哦，这只蚂蚁还顺便摆出了这个人类的名字。
所以，道祖的目光投视而来，造成了现在的局面。
冯梓在心中叹息，他隐隐明白，外面那几万，或许是十几万凡人此时应当都已经被湮灭殆尽了。
如果不出冯梓所料的话，恐怕连魂魄都没有留下一丝一毫。
冯梓目光所及之处，刚刚还站在那里，有些茫然，未曾去投胎转世的兰虎师兄，此时已经一寸一寸消泯，不见了踪影。
至于上清宗那三个人，根本没有留下一点魂魄的影子。
连魂飞魄散都算不上，常言道“人死为鬼,鬼死为聻,聻死为希,希死为夷”，往后千千万万层，直到死到只剩下一点真灵，哪怕是这样，也同样要被裹挟着走往投胎路去。
一般来说，哪怕魂飞魄散，也就是“鬼死”，也会通往下一层，下下一层，而最终的那一点真灵，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泯灭的。
而冯梓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清晰的知道，上清宗三人，还有兰虎，还有外面不知道几万凡人，现在恐怕连一点真灵都已经不剩下了。
“原来如此……这就是所谓的.……湮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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