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官员?”墨涤有些迟疑问道。
墨涤出身奴仆,对于官员天然没有好感,更知道那些官员的秉性。
能够被百姓信任的官员本就没有几个。
“不好说啊。”王清晨苦笑一声。
“不过陛下应该有应对之法吧。”他即便看好此事,此时也不敢太过乐观。
官员的秉性他同样熟悉了。
但凡有点油水,他们肯定会刮下一层;但凡有点空子,他们定能钻出个窟窿。
只是按照陛下现在的状态,若是真的遇上顶风作案的官员,那等待他们的只有雷霆手段。
如果真有官员敢于招惹一头年老的雄狮,其后果恐怕会很有趣。
朝堂之上针对这场迁徙给的关注并不算多,因为马上就是胜利之师班师回朝的日子。
礼部针对这次久违的大胜制定了隆重的迎接仪式。
从端门到天津桥再到天街,直达定鼎门一路都铺着上好的红毡;沿街的商铺都要挂彩绸;甚至连乞丐都要被暂时收容起来,不许冲撞了凯旋的将士。
从正月开始,预热便已经在坊间进行了,坊间的将门为此撒下去的邀名喜钱已经不知道多少。
或者说这是一场将门的盛宴,连带着将门在京师的名声都好上不少。
因为这两支胜利之师大多都是骑兵的缘故,所以回朝的时间要比想象中更早。
每日都有骑兵快马加鞭汇报行程,精确到。
“巳时过三刻,过了幽州地界”
“未时一刻,渡了易水河”。
这个时间既不能早也不能晚,要正好赶上钦天监算好的“良辰吉时”。
王清晨心心念念等着这一天。
他想起小时候外公白破虏教他射箭的样子,箭头在阳光下晃得人睁不开眼,弓弦震得他肩膀发麻,却还是咬着牙不肯放下。
侯府上下也全都等着这一日,白氏提前月余开始准备吃食,上好的食材都用冰窖存了起来。
丫鬟们把落满灰尘的红灯笼换新挂起,连扫院子的老仆都哼起了坊间流传的北境军歌。
“狼烟起,江山北望”
“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
……
也不是从哪个小报流传开来的,即便是王文瑾都能唱上两句。
而满野表示:从未听说过。
不过,他唱的最多。
而小家伙这段时间也不再闹腾,他能感受家里奇怪的氛围。
母亲源冰每日都在佛前焚香,父亲王清晨常常对着一幅舆图怔怔出神,而祖母白氏,更是常常坐在窗前,一坐就是一下午。
自家奶奶前所未有的伤感,即便是他这个小孩子也能感同身受。
……
二月末,京城的寒风依旧凛冽,刮在脸上像刀割一样,却挡不住满城百姓的热情。
朱雀大街上人头攒动,彩旗飘扬,从城门到皇宫的十里长街两旁,挤满了前来观礼的百姓。
孩童骑在父亲肩头,手里举着用红纸剪的小旗;少女们手持花篮,篮子里装着刚从暖房里摘下的桃花;
商贩们早早收了摊子,搬个小板凳坐在门口,手里还攥着给将士们准备的铜钱。
所有人都想一睹北境英雄的风采,想听听那些关于草原、关于厮杀、关于凯旋的传奇。
城门外,王清晨紧了紧小家伙身上的狐裘,那是用上好的狐皮做的,领口绣着精致的云纹。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他自己则穿着一件石青色的玉袍,里面缝的满满的棉花,腰间系着玉带,站在勋贵之列,目光却越过重重人头,望向远方。
“爹,寅弟和我眨眼睛呢!”小文瑾突然小声说道,手指着不远处的小皇孙。
身处迎接官员之前,他们清晰地看到前方动静。
同样作为征北侯的家眷,他们自然被安排在迎接队伍最中心的位置,左边是世袭的魏国公府,右边是各式将门府,都是与北境战事息息相关的人家。
“嘘。”王清晨安抚自家的儿子,目光却放得更远。
他也有数年没见过自家外公了,最后一次见还是他和源冰成亲之时。
回头看了看身旁的母亲白氏,想必她比自己更加焦急吧。
白氏穿着一身墨青色的诰命服,头上的金钗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可王清晨还是看到她握着帕子的手在微微发抖。
转头看向自家娘子,王清晨也不由一怔。
“大兄这次也回来了,明日我随你回家一趟。”看出源冰的期盼,王清晨开口说道。
源冰的兄长源昊,正是这次北境大捷的另一员主将。
“得向外公告请才是。”源冰轻声道,保留着中原女子特有的矜持。
如今侯府真正的主人白破虏回来了,一切自然要依礼而行。
“外公肯定会喜欢你的。”王清晨握住妻子的手,她的指尖冰凉。
“当年我们的亲事就是外公向陛下请赐的,他说你是个好姑娘。”此言自然是安自家娘子的心。
即便她隐藏得再好,也难以掩饰此刻的紧张。
随着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号角声,呜呜咽咽,像是从远古传来的呼唤。
紧接着是整齐划一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先是轻微的震动,渐渐地,连脚下的青石板都在发颤,如同闷雷滚过大地。
人群顿时沸腾起来,欢呼声此起彼伏,像是潮水般一波高过一波。
“来了!他们来了!”有人指着远方扬起的烟尘大喊,孩子们的尖叫,妇人的啜泣,男人的喝彩,混在一起,震得人耳膜发疼。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面巨大的绣着金色苍狼的黑色军旗,狼眼用红宝石缀成,在阳光下闪着嗜血的光,那正是骁骑的旗帜。
军旗随着战马的奔腾在寒风中猎猎作响,仿佛在诉说着战场上的铁血豪情。
这面军旗之下,不知攻破了多少座敌营,斩杀了多少个敌酋,又有多少将士永远留在了那片土地。
漠北骁骑的主将源昊,自然是近年来朝廷最耀眼的将星。
不过三十余岁的年纪,便已经能破灭北戎王庭,此功足以封侯,这在大朔开国以来也是罕见的。
但是自家外公白破虏,这位年近六旬的老将,更让他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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