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金燕脸冷下来，撇嘴，“刘燕忙着呢，去不了。”
“就咱俩过去，别跟别人说，说出来就吃不到肉肉。”
苏博学懵懂点头，不说就不说，还是吃肉最重要。
潘金燕牵着曾孙苏博学，往苏琬家方向走。
“你娘这名咋取的，叫刘燕，太难听了。”
“听说公社现在能改户口，改天让你娘改个去。”
“我大孙子想让你娘改叫啥名？”
“刘燕花？那不行，这不还带着燕。”
“刘翠花？这名字好，我大孙子将来肯定是个状元老爷！”
一路絮叨个不停，终于到苏琬家门口。
站在土砖房院子外，潘金燕眼里掩饰不住嫌弃。
闻着空中飘散的肉香，口水止不住向下流。
“苏琬这个死丫头，有点钱就造着吃了，家里院子都不知道修，没出息的玩意儿！”
苏博学跟着骂，“没出息！”
“真是祖奶的大乖孙，骂的好！”潘金燕布满皱纹老脸上止不住笑意。
下一刻，她收起笑容，板脸推开门。
“娘？您咋来了？”苏孝文短暂诧异，快速回过神来。
这会儿天色还没暗下来，红烧肉在灶房锅里炖着。
八仙桌上，摆着刚包好的饺子，猪肉白菜馅。
潘金燕疯狂吞咽口水。
她在县城老四家那会儿，都没吃这么好。
凭啥她不在家，老二老三吃香喝辣享福！
潘金燕越想越气，“咋，我说话不管用？叫苏琬那死丫头给我送肉过去，送哪去了？送自己肚子里了啊？”
她继续打量，瞅见院落堆积一筐筐蘑菇野味儿，顿时哈喇子止不住。
“老大说你们两家不愿给钱？咋回事？有钱吃香喝辣，没钱养老娘？”
苏孝文皱眉，“以前每个月，数我们两家给得多，现在孩子们长大，上学的上学，养家的养家，实在没多余钱拿出来。”
潘金燕冷哼，“那你做手术三千块哪来的？有钱做手术，没钱养你老娘？”
“既然你家能拿三千块做手术，那再拿一千五给我养老。”
“还有，苏兰那个死丫头，最近在家闲着呢？叫她明天去老大家，伺候我。”
潘金燕语气不容置疑。
苏琬在屋里，听到这实在忍不下去。
平时她奶咋欺负她们这些小辈，大家没半句怨言。
可她爹苏孝文结肠癌手术费，她奶咋也敢惦记？
至于这一千块拿走干啥，那还用问？
肯定填补大房一家白眼狼。
“奶，我爹和三叔跟大伯已经分家，您一过来，张口就要我爹拿一千块，这不合适。”苏琬语气冰冷。
潘金燕瞪她一眼，“大人们讲话，有你这个死丫头插嘴的份儿？”
“孝文，你就这么教育女儿，顶撞长辈？”
苏孝文咬牙低头，孝字大过天。
为了孝顺老娘，他和老三这些年吃尽苦头。
“娘，我和老三不欠老大家的，琬丫头说的对，咱们已经分家了。”
“如果您非要这一千块，那就找村长和族里长辈过来，咱们好好说道，该给您的养老费，一分不会少。”
潘金燕啐一口，老不要脸道：“找外人作甚？你现在就给我把钱拿来。”
苏孝文还想说什么，苏琬已经快她爹一步，“没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