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样。在我死后,我的弟弟应该有他自己的选择,以前我逼他太紧,从此以后,他的路都不该是我能左右的了。他应该成为一个正常的孩子,有朋友,有同伴,有血有肉地活着。”
“雾隐村每天会下一次雨,在今天的雨下完后,你会看见雨过天晴后的世界,蓝天,白云,几方势力勉强维持政治上的平衡,构成相对和平的契约,这份和平会维持很久很久,最后,在这难得的和平时光中,像鹰一样自由地飞翔吧。”
佐助的笑容僵住了,然后他又笑了:“哈?”
“啊啊啊啊啊!!”佐助捂住耳朵,企图不去听那些话,但是这些话本就不存在,是幻术的一种。
“不要再说了。好吗。”
最后,他木然地跪坐在地,低着头,平静地说。
“不要再说了——Itachi……不要再说了,欧尼酱。”
他慢慢去看墙角坐着的男人,他浑身似乎被血浸着,面色苍白。其实,褪去了所有光环的鼬也是会脆弱的也是会死的。
他狼狈地起身,雨水将他打湿,带着彻骨的冷意。
佐助踉跄地走到鼬身边,垂下头,颤抖着向他伸出一只手,没有回应。他便把高他一些的鼬扶起来,拉着胳膊背起。
他因为方才的打斗也有些脱力了,可他还是坚持要背起鼬,鼬闭着眼,两行鲜血缓缓顺着动作滑下来,落到佐助的脖颈处,冰冷。
哥哥身上再也没有少年时的清冽,而是浓烈的无法忽略的血腥味,这一次,换佐助颤巍巍地背起他。
“我们回家吧。欧尼酱,我们回家。”
而下一刻,佐助又意识到,他们的家已经被火焰吞噬了啊。
“家……”
这时,鹰小队的三个人终于因为鼬的死亡摆脱了幻境,随后他们感受到结界的消失,匆匆赶过来,看见佐助背对着他们。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Sasuke?”香磷停下脚步,有些莫名地畏惧,她怯生生唤了他一声,“太好了,你没事。”
水月笑了,“呐,Sasuke,怎么回事嘛,你怎么会……”
这时,佐助转了过来,所有人都怔住了。
“不是说,回基地等我吗。”
他像是疯了,脸上带着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一只眼闭着,有鲜血从空洞的眼里凄厉地滑落,被晕染殆尽,但他走好像没疯,因为他语气平静的可怕,他孤零零地站在大雨里,背着后面的人,空寂地看过来,整个人脆弱的,好像一只受了伤舔着伤口的幼兽,随时都可能被风吹散了一样。
“那是……宇智波鼬吗?”
重吾试探性指了指佐助身后穿着黑底红云袍襟的人,开口询问,下一刻,佐助连着背上的鼬一同倒了下去。
记忆里,鼬无奈地背着他,他则丝毫不怕长胖一样吃着三色丸子,吃完就到家了。
……
“回家。”
一睁开眼,这就是佐助开口说出的第一句话,世界是一片全然的漆黑,好像有什么东西遮住了视线,于是他伸手,把绷带扯掉,在经历了些许短暂的刺痛后,他睁眼,整个世界是久违的,陌生的清晰,因为使用写轮眼而产生的刺痛感也消失不见了。
“回家。”他重复道,翻身坐了起来,他看见香磷手上的白手套和手术刀,然后看见了被白布盖上的人,他直觉是鼬。
“救他啊,为什么不救他。”
水月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茫然地挠挠头:“放心啦,他已经死了。”
“我说救他。”
佐助的语气依旧平静,却多了一分令人胆战的狠戾。
“可是他已经死了啊!”水月更加莫名地说。
佐助阴冷的目光扫过水月,重吾,最后落到香磷身上,他一把抽出草薙剑,斩断一旁的床,骇住了众人,他一字一顿冷静地开口:“救人,你们为什么不行动?”
于是以香磷为首,几个人撑起一个简易的急救场所,假模假样却又尽职尽责地做起抢救工作,鼬的眼睛还是缠着绷带的,现在这个形式,香磷根本不敢让佐助看见鼬的空荡荡的眼眶。
佐助一直在一旁红着眼睛死死盯着他们,好像宇智波鼬醒不过来就要杀了他们陪葬一样。
但是,他们该如何救活一个死人?
佐助好像想到了什么一样:“对了,春野樱,她是纲手的弟子,水月,去叫她过来。”
上次打晕她后,佐助一时发狠烧了庭院,香磷当然不会任由这个救过她的女人就这样连着庭院被活活烧死,况且,现在声势闹的那么大,过会儿被追杀时让她当个人质也不错,便让重吾背着她一起了。
“你们在干什么。”
似乎不用水月跑腿了,春野樱慢慢走了过来,她被封了查克拉,倒也没有费力去跑,这会更是主动走了过来,春野樱看见了那台上躺着的没有生机的男人,一眼就认出了他是谁,那张脸,分明就是资料上呈的,灭族的s级叛忍,宇智波鼬。
他显然已经死去多时了,可笑的是,香磷一行人还在装模作样地对他做着不存在的手术,传输着查克拉。
“救他。”佐助拿着草薙剑转过身,简短地说。
“没用的。他已经死了。”
佐助笑了,冰冷而猩红的写轮眼带着杀意望过来:“你说什么?”
“他已经死了。”
春野樱平静地回答。
“说谎。”
草薙剑向前,几乎要穿透春野樱白净的脖颈,“你是纲手的亲传弟子,她……”佐助望了一眼一旁传送着查克拉的香磷,“——是漩涡一族的后裔。连试都没有试一下,就这样不负责任地判定结果了吗。”
“佐助君。”
她一把从后方抱住他,感受他颤抖的身躯。
“他已经死了。”
……
雨过天晴。
佐助背着身后的宇智波鼬一步步走着。
“回家了。”他说。
“身为兄长,却要让弟弟背着,真的是很不像话。”
“我需要你睁开眼,看着我的复仇。看着那些导致了一切黑暗诞生的人全部灭亡。”
雨过天晴,佐助身上的血污和伤痕都消失了,阳光明媚,他在这阳光灿烂中闭眼,然后坐在山坡的顶峰,把身后的尸体放了下来。
而后,他居高临下地垂下视线,眼神冷冽而阴沉,带着某种更加深沉的恨意,又被很好地压抑,不再那么锋芒毕露,如同锋利的双刃剑,伤人伤己。
他和春野樱望上来的目光相接,两个人再次对视,她看见佐助哼笑了一声,听见他一字一顿地对她说。
“走吧,不要回木叶,因为不久的将来,我将向木叶复仇,杀光那里的所有人,男女老少,无一例外,一切阻止我复仇道路的,都要死。”
“那么我会誓死保护木叶。”
“那么下一次见面,我们会是生死仇敌。”佐助冷冷站起来,有阴影从阳光后不断延伸。
有光的地方就有暗,她听见他继续补充。
“谁也不要留情。”
有一点,宇智波鼬想错了。
佐助,再也不可能成为那个幼时无忧无虑的孩童了,再也无法成为一个有血有肉的正常孩子。他注定在复仇的道路上走到头,仇恨把执拗转化成偏执,无论再怎样的光明也照不亮他的黑暗。
但,还有希望。
亦如那在黑暗岩层下生长的小草终会冒头,那断壁残垣处生长的松树附近长满雏菊,代表着火的意志的树叶会飞落到沃土,新的枝叶会汲取着养分快速成长,总有人想要斩断羁绊以求更强大的力量,然而最后,羁绊又会以奇异的方式回到他们身边。
鼬离开的时候,是孤独一人的,而佐助……
春野樱握紧了拳。
他还有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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