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李暮婷不知道北冥墨痕怎么了，一开始还好好的，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有点不大高兴似的。
“我们去吃面吧，你上次带我去的那家，我想去那儿。”
“你喜欢吃臊子面啊？”李暮婷信以为真，很高兴北冥墨痕能看上宫外面的东西，“走，我带你去！”
冬天过去了，面铺子外头的棚子还在，挡风的东西撤下去了，看上去宽敞不少。老板娘跟李暮婷很熟就不提了，她居然还认出北冥墨痕来了。
“阿才又带弟弟来吃面啊？”
“恩，老板娘多放点肉臊子，一人两碗。”
“好，你们先坐一会儿，马上就来！”
北冥墨痕把五个小东西一一摆在桌上，有小罗汉，小猪，小童子，小狗，还有个小马，都是泥烧出来的，外面拿颜料绘了彩，巴掌大小，很可爱。
“你最喜欢哪个？”
李暮婷看着北冥墨痕在那儿摆弄，他也没事干。
“这个，还有这个。”
北冥墨痕指了指小罗汉和小狗。
“我喜欢这个。”李暮婷指着那个胖乎乎的小童子，“他跟你小时候很像。”
“你还记得我小时候长什么样子？”
“恩。”李暮婷把那个小童子握在手里，细细抚摸把玩，“记得。”
“那这个送给你，我要这两个好了。”
“猪和马呢？”
“我也要，你要这一个就行了。”
“好，都是你套来的，你说了算。”
这样无聊的对话，老板娘听得一清二楚，她以为李暮婷和北冥墨痕真的是兄弟，还是感情很好的那种，虽然他们长得一点也不像。
吃过饭，天色不早了，李暮婷想买点小吃食让北冥墨痕带回去，让他拦住了。饶是李暮婷不拘小节，他也看出来了，北冥墨痕不是心情不好，他只是在给自己省钱。一时间，李暮婷难受的不得了。
“李暮婷……把钱存起来吧，你还要成亲的。”
北冥墨痕也很难过，可他又有什么办法呢？一想到今天那两个人讲过的话，他的胸口就有一股气横冲直撞，可是怎么也找不到发泄的出口。李暮婷即使出了宫也过得不好，这不是他想看到的。
“走，我送你回去。”
李暮婷没说什么，一直把北冥墨痕送到宫门入口。北冥墨痕看着他坚定的样子，劝说的话就再也说不出口了。
北冥墨痕高高兴兴出了门，归来时却是心事重重。
李暮瑶因为中途被支走是有些不乐意的，虽然自己给自己做了一番解释与劝说，到底还是不怎么开心，然而，等他看到北冥墨痕心不在焉的走回来之后，原本的那一点不快便瞬间烟消云散了，满脑子想的都是“他怎么了？为什么出去一趟就变成这样？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担心归担心，李暮瑶再不会多嘴去问，只是神色颇紧张的盯着北冥墨痕，试图从他的面部表情上猜出点什么东西来，北冥墨痕也不是死人，被盯得久了难免会察觉，只是不动声色的挪开了。
在街上套圈赢得的几个泥娃娃被北冥墨痕一字摆在桌上，北冥墨痕被下人们簇拥着伺候的时候，李暮瑶的注意力便被它们吸引过去了。到底还是个孩子，李暮瑶在家时也很喜欢这些东西，痛痛快快的跟小孩子们一起玩泥巴也曾是他所向往的，只是他在家毕竟算是个少爷，父母绝不会放他出去和街上的小流氓们一起撒—尿和泥巴玩。
手忍不住伸出去，挑出那个胖乎乎的小猪仔握住，凑到眼前来仔仔细细的瞧，真是越看越喜欢。
“你喜欢这个？”
北冥墨痕洗过脸，擦手的间隙看到李暮瑶正盯着一个小肥猪笑得挺开心，于是连带着他自己的苦恼也仿佛消散一些了。
此时此刻，北冥墨痕很愿意看到他身边的人真心实意的笑，而不是一个个都屏住呼吸、心惊胆战的一边伺候一边又害怕惹他不高兴。
“我以前也买过这个。”李暮瑶坐在凳子上，拿着小猪继续把玩，忽然回过头来问道：“殿下是买给我的吗？”
面对这样坦诚并且期待的目光，北冥墨痕无论如何也说不出“不，这只是玩游戏得来的”这样的话来。
“挺可爱的，喜欢就送给你了。”
“谢殿下！”
听到北冥墨痕这么说，李暮瑶便自动默认那是北冥墨痕带给他的小礼物，于是，脸上的笑更深了。
有时候实话不一定就好听，只要大家开心，真话假话又有什么妨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