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吊儿郎当语带笑意，明明是个姑娘家，却总是喜欢不正经的瞎扯：“给自己攒嫁妆；当善人接济穷人；养兵买马，准备造反去。你瞧着那个能接受，挑哪个。”
李掌柜道：“给自己攒嫁妆；当善人接济穷人；养兵买马，准备造反去。韩老你看哪个像是大小姐会做的事，挑哪个。”
韩老冷冰冰的办起来了一张脸，“胡闹！”
李掌柜遗憾，显然韩老没有他那么配合，以及能开得起玩笑啊！
口说着“胡闹”，心底却很诚实的认真思索了一番，在三个明显是假话的选项里面挑选可能较接近真相的那个理由。
如今海清河晏，天下太平，造反……呵呵，韩老想都不用想，直接略过这一点。
接济穷人，她虽然爱嘴花花，但实际是个心软，心肠很好的姑娘，这个倒是有可能。
不过是得接济什么穷人，才连做好事都不敢光明正大的做，还得拐着弯的从自己的银子里让手下人做假账扣银子出来。
韩老摇头否认，只有攒嫁妆最合理了。
他不禁想起了代替了大小姐嫁入林家，如今在千里之遥远的京城的二小姐，以及趁虚而入，将方家大权揽于手的方从。
他叹了一口长气：“你也会怕吗？你早料到了如今这种情况了吗？”
原来在当时，哪怕是表面彪悍强硬如她，心里也产生过忧虑:即便她再自信，将方家大权牢牢握在手，占据重要位子的人，都是她的心腹。
算她嫁入了，也不需要旁的族人来插手，代替她掌管。可实际呢？
嫁入不是跑去婆家住几日几月几年，那是一辈子的事。
为了方家的名头，还有方族人的阻拦，她也会将方家票号当做她的嫁妆，但绝对带入林家。她在的时候或许还能叫方家票号，日后呢？
时日长久，她与林子濯有了孩子，她渐渐成为一个林家人，林家和她相错交织，密不可分，那个时候，林家的人进入方家票号，是势不可挡的。
再以后，慢慢的，拥有她的血脉，但是姓林的孩子在她生命越来越多，林家的分量也越来越重，那个时候的方家票号，那个方字，估计只是徒有虚名了。
可不将方家票号带走，那便是天高地远，长鞭难策。
即便人已经去世许久了，韩老此时还是不免为她心疼，心疼她的左右为难，事难两全。
李掌柜“啊”了一声，“韩老你刚说什么？”声音太小了，他没听见。
“无事。”
“哦，那我走了？”
韩老：“……”
韩老清了清嗓子，轻描淡写的看了李掌柜一眼，事情还没问完想跑？
李掌柜“嘿嘿”一笑。他是故意的。
韩老道：“什么时候开始的？”
她天天都在他眼皮子底下，竟然还和李掌柜神不知鬼不觉的办起了这件事，韩老不知是该欣慰她有本事了，得过他了，还是该骂她胡来。
顿了顿，他又道：“还有银子都送往了哪里，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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