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丫头，这几日跟在我身后有没有什么收获啊？”韩老心情应该很好，难得对她笑了一次。
方从筠笑道：“有呀，收获满满，多谢韩老不吝赐教了。”
韩老挑眉：“那好，不然你可白花了那么多银子买东西送我了。”
说得像这几日，他真的对方从筠细心教导，指点过她似的。方从筠笑眯眯的也不反驳，还很诚恳、一脸感激的点头。
旁边来来往往的总号的其他人见了忍不住咂舌，心啼笑皆非。他们是看得最清楚的了，明明这几天韩老故意欺负人家小姑娘，天天带着人家闲逛，什么正事都没办，不止没有帮人家什么，反倒耽误了人姑娘不少时间。
不过这位在外面名声响亮的方姑娘也由着韩老带她玩，竟然没有发现，也是令众人啧啧称。莫非真的是姜还是老的辣不成？
“那今天还继续跟着我老头子？”韩老问道，得到的自然是方从筠毫不犹豫的肯定点头。
说是闲逛，也不尽然。
韩老天天带她遛弯的地方，不是总号后院的花园等地方，而是总号账房、银库、放着几十年来诸位客户信息房间等地方，这些地方等闲是进不来的。
算是新任大掌柜，怕也是不会带她来这些地方。
韩老一进门，不嫌麻烦的重复道：“别乱看，别乱翻，别乱碰。”每次带她进入一个房间，韩老都会不厌其烦的重复嘱咐“老三样”。
方从筠嘴“嗯嗯嗯”的应着，在韩老没注意到的时候，眼珠子滴溜溜转个不停。韩老和她一人一把扫帚，一条抹布，分别从房间的两边开始打扫。
这些房间都是重地，不止是等闲人进不来，平时也没有多少人会进来，韩老会每日过来打扫一下卫生。
虽说他如今只是个地位卑微的迎门喽啰，按照常理是不能随意出入这些房间的，可在方家票号总号当了几十年的大掌柜，有什么东西是他不清楚的？怕是这些房间里面的东西，他倒着背都能一个不漏的说出来。
最不用担心进去发现什么东西然后泄密出去的人，怕是韩老了。
方从筠先拿着扫帚扫了一些，天天都打扫一遍能有什么灰尘，她借着打扫一圈的便利，将房间里摆出来的东西飞快的眼了一遍，不用碰、不用翻，她看个表皮都能猜出里面的内容了。
不到一会儿的功夫扫完了，方从筠招呼了一声：“韩老，我这边打扫完了，我出去端水盆进来开始擦拭了。”
韩老年纪大，自然打扫得要慢一些，“嗯”了一声。一直在心里算着的时辰翻出来琢磨了一遍，看来她的确是老老实实在打扫，时间紧凑得让她没有多余的时间去东翻西瞧。
他是故意带她来这些地方的。
方从筠将之前提前放在门口的一盆清水放在门口，抹布打湿后又拧得半干，瞥了慢吞吞的韩老那边，开始用湿抹布擦拭，小心的将她碰过、翻过的地方擦去痕迹，把韩老留下的标记一个不差的原样返回。
挑挑拣拣的翻着册子，一手翻完另一手便手持抹布擦过，留下淡淡的水渍。
至于韩老故意留下的那些防备人的标记……方从筠笑而不语。
她可算是他一手教出来的徒弟啊！
……
“账房里有人在，不之前打扫的其他空房间，你打扫时小心些，别打扰到其他人做事。”韩老又叮嘱了一遍，尔后转身叩了三下门，两短一长，等里面传出“请进”的声音，方才推开门。
方从筠跟在韩老身后进去，心砰砰跳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