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极寺。
葬天凡看着漫天消散的光影，脸色无悲无喜。
“阿弥陀佛。”
随后眼角竟然流下了一行浊泪。
陈飞看在眼中，忍不住问道：“大师不是早就应该看破红尘，怎么还有人间七情？”
葬天凡抹去了眼角的泪水道：“施主错了，佛若无情，如何普度众生。”
“真的能做到无情的佛，与其说是佛，不如说是佛像。”
陈飞点头：“是晚辈失言了。”
葬天凡摇头：“施主不必如此，你是西漠灵州的英雄，这些残念是当年西漠人族不愿散去的一缕魂魄。”
“三万年来，灵魂不入轮回，做了三万年的孤魂野鬼，如今见到故土被收复，他们也终于可以安心上路了。”
陈飞心中也是一阵感慨。
就在这个时候，他骨骼之上原本散发的金光开始一点点散去。
最后彻底消失。
“是众生之力？”陈飞皱眉，他的众生之力来自于西漠灵州之上飘荡的残魂。
如今那些残魂散去，众生之力自然便无法汇聚。
“罢了，这众生骨本来就不是我的，他们信奉的从来都是葬天极。”
葬天凡又摇头：“施主又错了，你既然融合了众生骨，便代表他们已经承认了。”
“刚刚他们已经将他们的众生之力留给了你，只要骨在，众生之力就在。”
“只不过不会增加了而已。”
陈飞躬身：“谢前辈解祸。”
葬天凡看着陈飞：“施主，如今既然我兄长他们已经放下了，你打算如何处置余下的仙族？”
陈飞一愣。
“仇总是要报的。”
“自古成王败寇，大战不伤平民这没错。”
“只是大师，这不是两国之恨，这是族恨，仙族对我们人族做的恶事罄竹难书。”
“若大师想让我放过他们，我做不到，因为他们仙族从来不曾放过我们！”
葬天凡叹息一声：“走吧，贫僧随你走一遭，那里有条孽龙我要带走。”
陈飞知道葬天凡指的是谁，便是当年追随葬天极的老逆龙，一个叛徒！
……
西漠灵州边界之地。
这里距离那灵气充沛的“仙界”只隔着一条仙兽渊。
此刻仙兽渊对面，仙族再次集结起了大量的士兵。
不过他们的实力明显不如之前已经死在沙漠中的仙族。
不过还是剩下几个至尊的。
此刻为首的却不是仙族，而是一条生着六角的灰色怪龙！
东方白手持长剑与一众仙族隔着仙兽渊相望。
“你们已经败了，还不投降？”
对面的一个仙族至尊喊道：“投降等死吗？”
“就算我们投降，你们就能放过我们吗？”
“你我两族之间早就是血海深仇了！”
东方白刚要说话，天空骤然撕裂开来。
随后陈飞与葬天凡并肩而来。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们仙族这三万年来对我人族百般羞辱！今日这个债该还了！”
见到陈飞，所有的仙族人都是脸色变得惨白。
可以说仙族之所以会失败，完全都是因为多了一个陈飞。
而那条老逆龙在看到葬天凡后却是满脸惊慌。
“不……不……你竟然还活着！”
葬天凡一步迈出，已经来到所有人族高手之前，就与那老逆龙面对面。
冷声道：“你这孽障竟然背叛了我兄长，唉，听闻当年便是你在背后偷袭，让我兄长受了那致命之伤？”
“呵……”那老逆龙明显是有些慌张：“这不是正好如你所愿？你当年不是一直与葬天极不和！”
“若不是他，你便是西漠灵州第一天才，若不是他，你也不会出家，若不是他，你已经是葬天氏的族长了！”
“我帮你做了你想做却不能做的事，你难道不应该感谢我吗？”
葬天凡表情平淡：“那是你自己的臆测，我兄长与我之间的一切恩怨，都是我葬天氏内部的事，与你无关。”
“也与仙族无关。”
老逆龙刚要说什么，葬天凡突然又道：“老衲出关的时候曾见到了过去世界的一角，有件事我要问你……”
“我……嫂嫂她……”说到此处，葬天凡的严重骤然射出了两道寒光！
身上的佛光也开始剧烈颤抖。
陈飞站在一边满脸惊诧，他自见到葬天凡之后，这位高僧一直是一副得道高人的模样，此刻却是如此大怒，这其中断然存在一些原因。
而那条老逆龙在听到葬天凡的话后不由得身体颤抖了起来：“你……你竟然都知道了？”
“这么说是真的了，是你逼死了她？”葬天凡苍老的声音中带着一缕即将压制不住的愤怒。
陈飞轻声提醒了一句：“前辈？”
葬天凡愣了一下，随后渐渐平复心情：“阿弥陀佛，看来老衲的修行还是不够。”
随后他再次看向了那条老逆龙：“你这孽龙，当年老衲不该对你心怀仁慈，也就不会酿成后来的祸事了。”
“伏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