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也是……明明不需要战争的，为了个人要封侯建功而硬是打起来，胡人南侵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们现在可不是时候。”
奉圣书生点评一句，又看向张玄：“你一去两个国家，每个国家都要杀人，这其中的危险非同一般，我还是陪你一同去吧？”
张玄微微摇头：“这就不必了，我有把握逃命就是。”
“这种时候逞强，将来死在别人的国家，可就后悔莫及了。”奉圣书生劝道。
张玄沉吟一下：“在梁国，我的把握还是挺大的。所以你若是真想帮我，就去洪朝与大乾国的交界处。”
“洪朝很难办？”
张玄点点头：“估计会很难，梁国皇帝和许多大臣，还是老成持重的，只有少量新壮派，稍作打击便可。”
“洪朝却不同，洪朝皇帝本身就年轻，带着一大帮年轻朝臣掌控大权，他们全是新壮派。和他们讲道理是讲不通的，只能和他们讲勇讲狠。他们意气风发，就要比他们更加意气风发……”
奉圣书生听到这里，已经明白过来：对面是一群年轻人，真惹急了他们，他们很可能什么都顾不上，就只要图一个痛快淋漓。
“好，一个月后，我会去徐城等你到来。”奉圣书生说道。
张玄点点头。
这件事商议完毕，两人说了一些闲话，张玄问起这几日奉圣书生的行踪。
奉圣书生原来也不是随意乱来，而是暗中查探大乾国的钱粮运转，看兵力调动去了。
纪灵硞既然已经知道胡人南侵的威胁，直接将羽林卫与龙骧军大部分都调拨前往北方边境，并且拨钱拨粮。
奉圣书生就是在监督这些钱粮的问题，并且看一看两支军队的情况。
“情况如何？”张玄问道。
“并不乐观。羽林卫与龙骧军曾经和勇武军对峙过，但是到现在也只是达到了执行军纪军规的地步，并未成为强军。”奉圣书生说道，“即便是强军，面对胡人的先锋军也往往会极快溃败，现在的羽林卫与龙骧军差太多了。”
“凡是试图贪污钱粮的，我都配合朝廷官员给予处理，这方面应该没有太大问题。”
“军队靠不住？”张玄愕然。
奉圣书生有些神色难过：“靠不住，完全靠不住，现在的情况是只能据城而守，然后等胡人抢掠满足了返回草原。”
“据我所知的历史，所有的胡人入侵很少不是这样的。幸好胡人们也就是一群野人，除了烧杀抢掠之外，并没有多少占据地盘的意识，他们抢夺满足就会回去。”
张玄皱眉：“生灵涂炭、满目疮痍就只能大乾国与大梁国自己慢慢恢复？”
“那当然，要不然还能有谁帮忙？”奉圣书生说道。
张玄微微摇头：“这样可不对，需要有人付出代价。”
奉圣书生苦笑：“若是能够做大，我们早就做到了，还用等到现在？”
又说道：“这件事暂且不说，还有另外一件事需要你帮忙……”
“什么事？”张玄问道。
“大梁国的武道宗门也和大乾国差不多，其中第一宗门叫做万物宗。你们从大梁国走的时候，若是遇上万物宗的弟子，或者有机会上了万物宗宗门，帮我将一个东西交给一个人。”奉圣书生说道。
张玄没有问究竟是什么东西，而是直接问：“麻烦吗？”
“麻烦。”奉圣书生苦笑一声，又裹紧身上锦袍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
咳嗽完毕之后又说道：“十分麻烦。”
“你这老穷酸，不是好人啊。”张玄笑道，“这分明是要坑我！我这一次去敌国挑衅，怎么说也是九死一生，你还给我加上一桩麻烦，是想让我十死无生？”
“也对。”奉圣书生有些寂寥，“老穷酸的确不是好人，这一次就不害你了。”
张玄笑了笑，什么也没有说。
等又聊了片刻，奉圣书生要起身离去的时候，却又忍不住开口：“我……”
说了一个字，又闭口不言，向外走去。
张玄静静地看着他，开口说道：“东西留下，人名留下，我看看有没有机会……”
奉圣书生转身，神色没有惊喜，只有犹豫。
终于，他还是伸手到腰间，解下了水绿色的香囊。
香囊一点也不香，里面的香气早已经挥发殆尽，甚至因为长久被奉圣书生带在身上，多了一种并不好看的黝黑光泽。
“给阮香君。”奉圣书生干巴巴地说道。
“说些什么？”张玄问道。
“什么也不必说！”奉圣书生说道，“什么也不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