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识？”
我算了一下时间线，那会还不认识邢队长呢，我摇摇头道：
“不认识，但我知道他，雷厉风行邢队长嘛，报纸电视上老见他呢。怎么，他很凶吗？”
顾飞忙把手指抵到嘴边，小声说：
“嘘，小声点，我也是听说的，他这个人下手狠心更狠，对待敌人从来不讲道理，一般的小偷小摸根本不敢在这一片晃悠，我听说之前有个新手不知道邢队长的威力，跑到他眼皮子底下偷东西，也是赶着点背，正好被邢队长给逮了个现行。”
“然后呢？然后呢？”听着正上瘾呢，突然不说了，听故事听一半的感觉最难受了，顾飞又看了看四周，更小声地对我说：
“然后啊，邢队长拎着那小贼的耳朵，到失主家里，磕头认错赔偿一条龙，念在他初犯而且金额没多少的情况下，带着他到队里，刷了三个月的厕所，临走的时候，邢队长还给了他一千多块钱劳务费。”
“刷厕所？”
“是的，是刷厕所不是扫厕所，就是那种刷完了你上厕所都会有负罪感的那种。”
“邢队长真是个狠人……”我感叹道，顾飞则是又伸出那根食指，在我面前左右晃晃，说：
“不，邢队长在我心里，一直是个狼人，比狠人还多一点。”
看着他生无可恋的表情，有着这种上司，好像是挺有心理负担的：
“我觉得你也别太有负担，你只要好好干，他不会找你麻烦的。”
顾飞靠在座椅上，仰头望天……花板，说：
“话是没错，但我总有一种感觉，就是在我的天灵盖上悬着一把马桶刷，稍不注意，它就会掉下来，把我从里到外刷个通透彻底。”
我们又聊了好久，我看了看表，然后问顾飞：
“对了，你是几点去报道来着？”
“三点。”
我眨了眨眼，打开手机放在他的眼前，他半眯着眼瞟了一眼手机屏幕。
“十六点十三，十六点……四点了？？？”看着他瞬间睁开的眼睛看着我，仿佛是在求我告诉他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可是，我的点头无疑是在他的刀口上，撒了一把辣椒面。
“少年，你入职的第一把武器，可能是一把崭新的马桶刷了。”
“完了完了，这下我可是真的完了，我的老师再三叮嘱我一定要按时到，邢队长最讨厌迟到的人了。”
看着他站起身在原地不停地转圈圈，我一把拉住他：
“好了，你别转了，我看着头都晕了，你先别急，要不我把你揍一顿，你去了卖个惨？”
顾飞停了下来，看着我，突然变得十分淡定，他把我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扒开，说：
“我是一名警察，我迟到的借口竟然是被人揍了，你觉得我还不够惨是不是？我现在只感觉我眼前全是马桶刷。”
“哎呀，淡定，我真的有好办法，你跟我来。”
结了账，出了门。我转身拉着他进了饭馆旁边的一家招待所，一进去我就把身份证拍在桌子上，对着吧台里的那位大姐说：
“大姐，来个单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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