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尘，我——”
“还敢叫我啊，小妈？”
不等阮清安把话说完，林尘已经打断了她，冷哼一声说着，修长的手捏住她的后颈。
像是拎着猫儿似的。
许是林尘此刻兴师问罪的模样太明显了，向来娇纵嚣张的阮清安没敢和他对着干，否则换成之前，她高低得叫一嗓子“儿子不孝”。
阮清安没说话，林尘也只是看着她，对上那双水盈盈的，眨巴眨巴的眼，半晌后——
他终于松开了手：“身体还好吗？”
林尘向来拿阮清安没办法，现在他算是看明白这点了，不过懒得改，也不想改罢了。
阮清安点了点头：“我感觉还好。”
闻言，林尘斜睨了她一眼，意味不明道：“不会用枪，还抢雇佣兵的枪，后坐力你是不知道吗，现在算是长教训了吧。”
“可如果我不开枪的话，他们都不敢。”
没人敢保证，打死心腹小弟时，不会顺带把林尘一起带走，那样开枪的人，也得死。
阮清安小声地嘀咕，被林尘听了个正着，动作不由得一顿，下意识看向了她，少女似乎只是无心之言，此时还在研究手臂上的石膏。
她本就不该接触这些的……
林尘的思绪杂乱了几分：“那也是他们没用，你不要插手这些事，站一旁看着就行。”
“好歹我们要一起搞死林启晟，你这样会显得我很没用，不是纯纯拖你后腿吗，我也知道我没什么用，但能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似乎有些落寞般：“太没用的话，一定会被抛下的吧……”
一时间，气氛有些沉默。
可就在这时，回应阮清安的是林尘的一声轻笑，还没等她生气，就听青年道：“我赚钱的手段不干净，我不否认，这本来也不是你该会的，阮清安，所以不需要你去做什么。”
“况且于我而言——”
林尘的声音一顿，眸色微闪。
青年似乎是想通了什么，眼底的情绪越发粘稠浓郁，像是化不开的，能把人吞噬殆尽的黑暗般，阮清安甚至都辨不清他眼中的神色。
而他说：“你可以什么都不会，也可以什么都不做，你只需要看着，保护好自己就可以了，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远比我更重要，我本来也不希望，还需要你跟着我一起忙碌。”
话音落时，房间内一片死寂。
林尘只是半阖着眼，像是根本没意识到自己说了怎样骇人听闻的话语般，但是——
他还有一句话不曾说出口。
权势，地位，金钱……这都是他要考虑的东西，而她要做的，不过是肆意妄为罢了，她尽管借着他提供的高枝炫耀自己——这是他养的猫儿，是被他精心呵护在手心的玫瑰。
“……”
虽说一直在强调自己要做废物美人，安心当个小废物被包养，但阮清安还是下意识看了眼林尘，青年竟然没有丝毫阻止的意思。
甚至有点……乐见其成的感觉？
被那双眼看着时，就连阮清安都不免有几分局促，她下意识抿着略干的唇瓣：“这样，我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毫无作用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