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指发白，一根根修长的手指，弓起来，紧紧地篡着季尽欢的衣角，口中发出的声音让人觉得他十分的脆弱，不堪一击：“我不在乎的，如俍，不管你的身份是几何，在我眼里，你只要是白如俍就好了，若是你觉得方才我没有同你说话，怨我的话，我可以道歉，我是想要你先理我，让我在你的面前，多一点存在感，多一点安全感！”
他方才就是这种想法，本开始是气愤少年的隐瞒，可终究他还是抵不过内心的煎熬，承认了白如俍的这一重身份，而为什么她会和安烨在一起，自称是朋友，他也略有了解，但心里终是气愤不过，便企图让少年主动过来交代，看到他生气时，便会来哄他，然，想象总是与现实不胫而走。
季尽欢见他仿佛很紧张，不肯松手，甚至为她解释刚才的举动，心里在无奈的同时，又出现了一丝好笑，她感觉这像是上天的一个玩笑，让她坚持自己心的时候，放下一切的时候，顾景寒又出来了，当她不再迷茫，想要拒绝之时，却发现原来对于顾景寒，她也是喜欢的，所以拒绝不了，这个玩笑，她兜在圈子里，太久太久。
“顾景寒，我发觉，我有时，真的无法与你沟通，我在意的不是你方才的举动，而是我是和你背道而驰的关系，其实早在以前，我便发现，我可以修炼灵力，又可以一面修炼邪力！所以心里早有了思量，如果让我选择的话，我宁愿和你背道而驰！”
季尽欢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她伸手招呼小毒物们过来，从那次在那个森林里，她心里便对这些毒物有了新的认知，它们并不像父亲说得那般的不堪，那般的残忍，它们也有属于人类身上隐藏的良知。
不过是太久生存在黑暗中，难以表达出来罢了。
小毒物们在离季尽欢只有三米之远的地方停了下来，明显它们知晓她的脾性，甚至它们有时来的敏感的多，一个个身上散发着邪气，却用圆愣愣的眼神使劲的盯着少年瞧着，好似黑乎乎的脸上通通都是求知欲。
它们对人类的感情，现在还尚可不解。
顾景寒松开了手，看着在地上仰头望着他们的毒物，挣扎了半响，眼里闪过迟疑，最终他垂下了双手，紧紧地握成拳，低头道：“那好，我跟在你身边，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我都不会说什么，只要我在你身边就好了，其他的，那些事都由你来决定，如果你认定我是修仙者而非要和我决裂的话，那么我废去修为，作为一个普通人陪在你的身边，或者，修炼邪力，和你在一起。”
季尽欢震了震，几乎是不可置信自己听到的，他说他愿意自废修为，愿意陪在她身边，哪怕是邪修也无妨，眼里猛然出现了一丝雾气，使得她看不见前方，泪水随后涌来，如坚强的堡垒一时之间溃不成兵，这一刻，她的心莫名的跳动了两下，在她许久没有感觉到温暖的世界里，头一回她仿佛有一种想要接触一个人的想法。
她伸手摸了摸眼角，转过头去，迫使自己不去看他，周遭的天气好似在这一刻不在那么的阴暗了，她不想让顾景寒看到她的狼狈，双手却忍不住的颤抖，不知是兴奋的还是什么情绪，在她心里，此刻从来没有过的心疼，为什么有一个人愿意为了她做到这种程度，为什么她值得么？
季尽欢的情绪也成功的影响到了身旁的毒物们，它们一下便机灵的捕捉到少年眼角晶莹的泪，小狮子毒物，好像格外的亢奋，那一双黑溜溜的眸子里，走了几步，怒向顾景寒，张嘴便想要咬住男人的裤腿处。
顾景寒低头看去，略一皱眉，抬腿轻轻地踢了踢小毒物，这只毒物太小了，还不足他的膝盖高，所以在他踢过去的时候，小毒物软绵绵的滚到了一边，倒地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