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讲台上的课桌上摆着几根白色石灰石做成的笔，拿起来在黑板上写了几个字，飒飒的灰尘随着书写落在地面。
虽然廉价方便，但是还是不好。
吃灰！
当然对于绝大多数穷困的人来讲，吃灰就吃灰影响似乎并不是很大的样子。
总比花钱在白纸上写几个大字贴在墙面要方便很多。
或许寻常人觉得这个并不如何，但是祁老先生可不是什么寻常人。教书育人，是他半辈子的本分。
这个东西的便捷之处一眼就能看出来。
在学堂转悠一圈，瞧见蹲在石头上背书的小孩子，祁老先生脚步顿了下来。
小家伙年纪不大，八.九岁的样子，身上的衣服有些破旧，脚指头直接从鞋面捅出来。
手里拿着一个窝头，时不时啃上一口。
咽下窝头，继续背诵论语，正者背了一遍，随即开始倒着背。
一个字一个字……
祁老先生眼里露出兴趣。这样的孩子，若是说天资自然不是最好的一批，但是这种刻苦的劲儿，确是头一批，打算倒背如流吗？
祁老先生盯着角落的宋斌。眼里慢慢露出兴趣，小少年背得并不熟练，甚至还会时不时低头看一眼，甚至背着背着还会重新正过来背。
但是这么长时间一直都在坚持，很认真，全身关注。
作为最高学府的老先生，祁老先生最喜欢的不是那种天资最高的，而是天资有，但是更努力的。
将宋斌的样子记在心里，祁老先生回到宋家小院。
这个点，小院的人已经开始准备吃早饭。
早饭有蒸饺，有油条还有一些包子跟蛋糕，简单的小菜碟子摆在桌面上，一个人分了一个鸡蛋。
祁老先生瞧见连最小的宋白都有模有样的剥鸡蛋，心里多了几分好奇。
若是在其他大家族，将孩子养成这样规矩还能理解，千百年传承下来，若是连养孩子都不会，这个家族也不会长久。
但是，眼前的小院。
就连院墙都是新的，里面的人也不是什么大家族出来了。
却能将所有的人都照料的很好。
住在院里的人多了，饭厅又多摆出来一个桌子，男人一桌，女人一桌，宋青青秀雅、宋柔柔活泼，两个人都带着京城闺秀没有的鲜活，乍一接触，有种家的感觉。
祁老先生将手里的鸡蛋慢慢剥皮，脂玉一样的蛋白放在嘴里，咬上一口，感觉都不一样。
喝上一杯煮出来的豆浆，胃里暖暖的。再吃上一个豆腐馅的包子，整个人都暖洋洋的满足，就跟浸泡在温泉水里一样。
祁老先生吃完走出院子，瞧见拿着书研究如何教人的祁文承。
“感觉如何？”祁老先生头一次见儿子这般专心的做一件事儿。
“挺好的，我的学生的未来，要比你教出来的那些儒生更有影响力，前途更无限量，不管在哪个方向发展，都会是最优秀的那个。”
祁文承看一眼从饭厅走出来的宋赟，眼里闪耀着自信。
都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作为顾景垣的儿子，未来如果比顾景垣弱了，他这个当先生的不允许。
祁老先生回头，笑眯眯的跟宋赟说了几句话，见宋赟对答有理有据，条理清晰，口齿伶俐，微微颔首，是个不错的苗子。
“嗯。”祁老先生点头，回到房间准备一番，带着小松子，跟顾景垣一起往学堂走去。
再次来到学堂，老远就听见里面玩闹生震天，小孩子活泼的欢笑，或者因为一点额尔小小的问题有了争执，鲜活又可爱，充斥年轻人才有的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