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法之顺之……”
金丙感慨万千。他原本和土尘的想法一样，对赵明所说的恒有欲持怀疑态度，但没想到，赵明只转述了恒前辈的一段话，就点破了他累积一百几十年的迷惘。
是了，修炼，修的是什么？只是筑基吗？他这些年和土尘都陷入了不能筑基的苦闷之中，差不多每日里都是在挣扎地过活，在寿元将尽之前，只知盯着“筑基”这个眼前的东西，早已忘记抬头向更远处望一望，因为他们把向更远处望一望早就当成了绝望。
今天，赵明转述的话让他们抬起了头，望向了远方，想起了修炼的目的。
修炼的目的自然是要成仙，但仙是什么，没人见过，也根本不是他现在的境界所能理解。但修真炼气的目标是长生，是与天地同寿，这却是所有修士的初心。
天地广袤无边，威力无穷，变幻莫测，人力终不可抗，既然要与天地同寿，那最好的道，自然就是向天地学习，自然就是法相天地之道，效法天地，顺应天地。
“法之顺之，法相天地……”土尘接过金丙的话，“老金，咱们感悟的都是前面这一句，就不知那‘自成一体，融之合之，内外一如，混元如一’是什么意思？”
金丙摇摇头，他也不知道，更不用说最后那句“转之拔之，顺逆随心”了。
两人把目光转向赵明，见此时的赵明双目微闭，脸上显出一丝淡淡的喜悦，身上似乎弥漫着一股活泼泼的生机，这生机似乎让他们感觉到种子正在发芽，生命正在诞生。
真是奇怪的感觉啊，这种感觉让他们感觉自己都年轻了不少。
两人对视一眼。这小子进入了感悟状态！
这种状态太难得了。两人修行了一辈子，唯一的一次感悟就是在刚才，而且只感悟了一会儿就醒了过来。就是不知赵明以只有后天圆满和炼气六层的修为，能感悟到什么东西。
正想着，却见赵明的衣衫无风自动，鼓荡起来，随即一股灼热的罡气自他体内漫出。
突破先天！
罡气布体！
土金二老大感惊讶。
罡气布体，他们自然见得多了，因为只要是先天中后期的武者都可以做到这一点。在盘龙镇，杂役堂、任务堂、贡献堂的三位堂主，就是先天六、七、八层的武者。他们凝出的护体罡气，都比现在赵明正在凝聚的罡气浑厚。
以土金二老的见识，自然不会对先天武者的布体罡气感到惊讶。他们惊讶的是，赵明从武者后天大圆满，刚一突破到先天，就直接进入到了罡气布体的境界。
他们虽然不是武者，但也深知武者修炼的进度。武者由后天大圆满突破，进入到先天境界，首先要领悟一丝武道意境，然后才能把体内的罡气外放出来。
刚进入先天一层的人，只能通过身体某一个部位的穴窍外放罡气，所以通常会选择最常用的攻击手段，诸如通过拳、掌、腿、脚等部位外放罡气。
以后通过修炼，由拳掌部位的穴窍扩展到拳掌部位的肌肤，然后逐渐增加攻击部位，待修为进入到先天中期，内力更加雄厚，可以满足罡气布体，才能真正形成护体罡气。
但现在，赵明竟然直接进入到罡气布体的境界，这种情况，他们过去从未见过，这怎能不让他们惊讶。
两人几乎同时把意念感知笼罩在了赵明的身上，感知之下，让他们更惊讶的情况出现了。
“内力，法力？！”
金丙转头看了一眼土尘，他有点不敢确定自己的感知了。
“是融合！”土尘冲金丙点点头，他看到了金丙眼中不可思议的神色，他自己也难以置信，但他感知到的情况确实和金丙一样，“内力与法力融合一体！”
“融合……”金丙喃喃自语，“自成一体，融之合之，内外一如，混元如一。”
“是啊，原来这就是内外一如！”